“…”约翰德维特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您觉得有必要，我们可以分开担保，以更低的收费，只承诺担保非人为的货物损失！”安德普又看向范?格里特。 “不不不！我们要担保人为的货物损失！”范?格里特可不敢去冒这个险！ 不错，确实存在约翰德维特说的那种可能，安德普把本不应该收费的东西、变成一个生意； 可要是没有这个东西，他们的损失更大！只需要付出一桶鱼、就足以支付保险金；而丢一次鱼，也许就是10桶、20桶… “瞧！大议长先生！这是客户的要求！”安德普再度变得理直气壮！ “…” “大议长先生，如果…如果那些渔民承诺协助我们，向保险公司索赔，我们可以出具谅解书。”范?格里特看向约翰德维特。 “不应该出具谅解书。”安德普突然开口：“一般的保险公司，肯定不会赔偿人为的损失，你们应该强调，那些货物是遭遇风暴、在风暴中丢失！ 你们确确实实遭遇了风暴，可以找一百个、一千个证人；只要保险公司做出赔偿，那这件事就应该是误会，直接放人才对。” “对！是误会，应该直接放人！”范?格里特用力点头，他们也只是想追回损失，只要保险公司肯赔钱，他们也没必要跟渔民死磕。 “…”约翰德维特更加无语… 不过，至少有了一条缓和船东、渔民的路子，又能把损失转移出去，还能给他跟霍根霍科对话的机会，他也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安德普先生，您跟霍根霍科先生的关系也不错，您再帮帮忙，劝劝他吧。” 范?格里特又看向安德普：“让他不要再咬着我们渔业公会不放了，我们还要赚钱，不是么？” “哎呀…你们就买保险嘛…”安德普搓了搓手指：“有了保险，就对水手们有了交代，霍根霍科先生就不会继续咬着你们不放了嘛…” “难道只有买保险这一条路子？”约翰德维特的脸色又变得难看：“安德普先生，我们要解决的，是水手们的收入问题啊！” “收入？您不知道，提高他们的收入，就得给所有人都提高收入？”安德普瞟了他一眼： “您这是不给我们活路啊！要是我家里的仆人也找我加薪水，我是继续雇佣他们、还是赶走他们？” “就是！就是买保险，也绝不加薪水！”范?格里特也对安德普表示支持。 他们跟安德普买保险，至少还能拿着一份人脉、还能得到一点回报；可要是给工人加薪水，那就是打了水漂、毛都捞不到一根… 约翰德维特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他必须想个办法，想个可以替代保险的办法，既要让工人拿到实惠，又要省钱、还要确保不立刻见效… “您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安德普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还是把发荷盾，变成发承兑券？” 承兑券？！！不不不…承兑券也是钱，承兑券也能花… 猛的，约翰德维特眼睛一亮：年金！ 应该给工人加年金！这一瞬间，约翰德维特的思维完全被打开！ “大议长先生？”范?格里特见约翰德维特突然容光焕发起来，就知道他是有主意了！ “不需要给渔民买保险，我们发年金！”约翰德维特哈哈大笑起来：“这比买保险更划算！” “嗯？”安德普眉头狠狠一皱！ “大议长先生？”范?格里特也一脸懵逼：“给渔民发年金？” “不错！给他们发年金！”约翰德维特点了点头： “此前，霍根霍科先生提出要求，给渔民追加12+2的薪水；如果我们拿来买保险，您拿不到钱，渔民也拿不到； 可如果是买年金呢？我们可以把保险都节约下来，给他们每年买上6荷盾的年金，他们每年只能拿到利息，等到他们亡故，再一次取出年金！” “只需要买6荷盾的年金？”范?格里特眉头一挑：“那就是比买保险还节省了一半资金？而且水手能拿到好处？” “没错！”约翰德维特对自己的设想很是满意。 “这是不行的！”然而，安德普马上给他泼上冷水： “一年6荷盾，别说水手能不能同意，就是他们同意了，存上30年，也才180荷盾； 就这么一点钱，能顶的上什么用？抚恤金的问题怎么解决？您这是省小钱、花大钱！” “呃…”范?格里特也担心起来，抚恤金这件事，连VOC都差点被霍根霍科扒了一层皮；换成那些小船东，非得被抚恤金官司弄死不可！ “…”约翰德维特也哑口无言。 千万别对资本家的品质有任何期待，但凡再有一个新的风暴，但凡共济会舰队见死不救一次，就会有几十上百个渔民死于非命！ 到那个时候，他们省下区区几百荷盾的钱，却可能面临几万甚至几十万荷盾的索赔；如此巨大的数目，必然会引起新一轮的暴乱！ “嘿嘿…大议长先生，您可不要害了格里特先生啊…”见约翰德维特无话可说，安德普就越发得意起来： “出海这么危险的事，要是没有保险，回头出了事，要找谁去？找您？” “是啊！大议长先生？您保证…能帮我们解决索赔的问题吗？”范?格里特也眼巴巴的望了过来！ “…” 约翰德维特怎么保证？他真要敢保证，安德普就敢给阿方斯写信、硬生生给他制造一场意外！ “嘿嘿…还是买保险吧，我的朋友。”安德普拍了拍范?格里特的肩膀：“现在只有上帝可以保证，而咱们的大议长先生，他仅仅是大议长。” “…” “我会替您跟霍根霍科先生打招呼的，只要渔业公会给渔民们买保险，他就会说服渔民，配合你们向保险公司索赔。” 安德普再度开口：“尽可能帮你们追回一部分损失，也帮助你们…尽快再次出海，继续赚钱，赚大钱！” “那太好了！我就知道！找您来就对了！”范?格里特又瞟了约翰德维特，对约翰德维特就更加不满了… “嘿嘿…我们是朋友嘛！”安德普嘿嘿一笑：“话说回来，您有兴趣吗？也来…做一点谷物运输的生意？” “谷物运输？”范?格里特一脸古怪：“您现在怎么什么生意都做？” “只要能赚钱，我什么生意都做！”安德普嘿嘿一笑： “保险公司只是小本买卖，不赚你们钱；这个谷物交易所就不一样了，这是大买卖，我们可以一起赚大钱！” 保险公司不赚钱？这倒是出乎约翰德维特的预料！ 在他看来，这简直是无本的买卖，安德普应该是血赚才是；可看他如此热衷于推广谷物交易所的模样，又不像是作假… 打死约翰德维特也想不到，不是保险生意不赚钱，而是因为阿方斯这个黑心资本家、足足抽了安德普八成的佣金，以至于安德普不怎么赚钱… “说说看，这个谷物交易所。”范?格里特点了点头，安德普好歹帮了他们一个大忙，哪怕听一听、卖一点人情也好… “这可是真正的大买卖！”一见范?格里特感兴趣了，安德普就特别兴奋，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 “阿方斯先生很快就会承包下丹麦海峡的通行权，管理所有从海峡通过的商船； 他还会全方位的投资丹麦，统销丹麦的所有进出口贸易，所有贸易也将用承兑券来结算； 作为阿方斯先生最忠诚的伙伴，我获得了荷兰的独家经销权，独家经营对荷兰的承兑券交易； 而这个谷物交易所，就是设立在哥本哈根的谷物交易中心，所有需要通过海峡的谷物，都必须去交易所交易运输力跟谷物订单。” “交易运输力？”范?格里特一脸懵逼：“这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运输船的舱容量！”安德普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所有的运输船可以先去交易所接受运输订单，收满途径港口的订单，再按照行程跑船，最大程度的赚钱！” “这…这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这确实是个好办法…”范?格里特点了点头：“运输船最怕的就是舱位没有装满，甚至要跑一段空舱…” “可不是么？我敢打赌，所有的运输船都会提前来交易所交易，确保自己能接到更多的订单！” 安德普显得很得意：“所有运输船都来了，谷物商人自然也会来，他们可以找到任何一天、在任何一个港口停靠的运输船； 运输船需要订单，而他们需要船，这就是互惠互利；他们可以拼船、拼货来控制成本，一样可以赚大钱！” “您这真是一个天才想法！”范?格里特笑了起来：“我越来越感兴趣了，您的谷物交易所什么时候开始？我可以试着了解一下…” “下个月！下个月就会开始！”安德普眼珠子一转： “这个月15号，我会在鹿特丹办一个预热会，您也来吧，带上您那些感兴趣的朋友，都可以来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