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列日说提供贷款时，马蒂亚斯显然也愣了一下！ 他本以为，列日要把承兑券放出去，就只能是用来买东西；可怎么也没想到，列日还能用来放贷款！ 这一下，就形成两个经济闭环： 首先，是列日用承兑券给商人放贷，商人再拿出一部分承兑券、招募工人为他们工作； 工人得到承兑券，又拿去买面包；而赚回这些承兑券的列日，又把承兑券当做薪水、发给水手； 这些水手又拿着钱去外面挥霍，这些钱再度被商人赚走，然后周而复始的循环； 其次，马蒂亚斯拿出一些谷物，向列日换取承兑券、购买通行证，用于进出口商品； 而把这些商品运回哥德堡后，他又开始在城内销售、赚入金银跟承兑券； 金银可能被其他商人换走，而承兑券又投入下一次贸易之中，继续周而复始的循环… 有了这两个闭环后，列日就可以放出大量的贷款，又能解决水手的薪水问题，顺带解决了承兑券的流通问题； 而商人背负贷款，就需要想办法把这些承兑券赚回来，就需要拿出更多商品、还需要承认承兑券的账面价值； 马蒂亚斯则作为周转的一环，为列日提供谷物、为人民提供商品、为商人提供兑换渠道，在赚到利润的同时、承担最重的责任。 至于城内的民众，他们更像受益者：他们得到工作、得到食物跟商品、还能赚到更多的钱，唯一的任务，就是赚钱、再花钱… “为了解决食品跟谷物的问题，我们还将适当的发放通行证，允许一部分商船出海，允许一部分马车出城。” 列日再度开口：“相关的通行证，也可以到市政厅申请，因为数量有限，先到先得，请各位朋友把握机会！” 这一下，很多人开始用敌视的目光、警惕自己身边的同行了… “我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可以落实这一项新秩序，带领丹麦人民过上幸福的生活！” 列日抚胸躬身一礼，这才笑着摆摆手：“让我们享受这个愉悦的宴会吧！” “啪啪啪…”众人纷纷鼓起掌来… … 宴会正式开始了，拉达斯兜了一圈，便来到奥威特的身边：“是您出的主意么？奥威特先生？” “哦？”奥威特望了过来：“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贷款，这是您的主意吧？”拉达斯有些不满：“阿方斯先生答应我们，给我们独占经营权的！” “抱歉，如果我没记错，阿方斯先生答应的是…对荷兰进出口的、兑换渠道的经营权。” 奥威特显得理直气壮：“贷款的生意，阿方斯先生从没答应过，这是任何人都可以做的。” “所以！就是您干的！”拉达斯越发咬牙切齿，这个该死的法国佬，这是不讲武德啊！ “您也可以做。”奥威特显得很淡定：“不过，您得在您的银行这么做，列日阁下已经答应我，市政厅的贷款业务，由我们的人来办！” “你们能有多少承兑券？我压根没看见您带来多少钱！”拉达斯阴沉着脸道。 “哦…这没什么关系，列日阁下带了很多承兑券，差不多…一百箱。”奥威特嘿嘿一笑。 诚然，列日带来的承兑券里头，1生丁、2生丁的承兑券就占了八成；可一百箱承兑券，加起来也有20万利弗尔左右，完全可以覆盖这些贷款… “…” “我要是您，我就不会惦记着贷款的事，您的银行还没开业，可您手里已经有承兑券了，为什么不先去买一些许可证？” 奥威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您可以把它们转卖出去，也可以用来拉拢大客户，又或者…换取一大批谷物…” “嗯？”拉达斯眉头一挑：“您这么好心？” “那您…打算拒绝我的好意么？”奥威特反问道。 “…” “呃…您好，您是拉达斯先生？”一个本地商人走了过来，又看了看奥威特：“请问？” “我是梅尔瓦银行的奥威特?德?梅尔瓦，家兄皮埃尔?德?梅尔瓦，是阿方斯先生最信任的伙伴。”奥威特伸出手来：“不知道怎么称呼？” “威尔海姆?卡尔，一个毛皮商人。”商人连忙握住奥威特的手：“您的银行…也会经营承兑券的兑换生意么？” “哦…不，我们这段时间还没有投资计划，仅仅是来丹麦交朋友。”奥威特微微一笑： “我们的哥德堡分行可能要在明年才成立，您如果有兑换需要，还是先找拉达斯先生； 不过，基于我们的专业度，列日阁下将委托我们、负责承兑券的放贷业务，您要是有需要，我们可以谈谈。” “哈！那太好了！我就是想咨询放贷业务！”威尔海姆立刻撇开拉达斯： “奥威特先生，我能请您到那边去么？我的几个朋友…也对放贷业务非常感兴趣…” “哦！当然！”奥威特瞟了拉达斯一眼：“那我就失陪了，拉达斯先生。” “请便！”拉达斯的脸色、纠结中带着无奈… 另一边，埃夫里森正在跟格奥尔格以及几个酒水商人吹牛打屁。 “我们可以卖许可证，你们也可以卖许可…”埃夫里森露出淫荡的笑容：“通往天堂的许可…” “呃…”几个酒水商人面面相觑！ “就在两腿之间，不是么？”同样是“性情中人”的格奥尔格，顿时给众人提了个醒！ 女人！可不就是女人？ 那么，这个所谓的许可，不就是拉皮条？ “我们的水手还需要承担沉重的战斗任务，他们不被允许接触那些妓女，这容易导致他们感染脏病，给我们带来损失。” 埃夫里森再度开口：“所以…我们需要干净的女人，在我们的水手驻留此地时，为他们介绍一个固定的情人…” “…”这个要求，让酒水商人的脸色越发别扭… 干净的女人，固定的情人…好吧，现在城内贫穷的女人多得很，别说寡妇，就是有丈夫的女人，在卖掉身体跟饿死之间，也会选择前者… “我们的水手出手会很阔绰。”埃夫里森再度开口： “并非所有的水手都会驻留在哥德堡，事实上，只有我跟列日老兄的亲卫舰队，才会往返于哥德堡与哥本哈根之间。” “呃…您…不继续南下了？”这一下，轮到格奥尔格变脸了！ 今天列日刚到这儿，就给了他两次下马威，要是埃夫里森也赖着不走，他这个总督、不是形同虚设？ “咳咳…我们会往返于哥德堡跟哥本哈根之间，南下的战斗任务，我决定交由布勒恩副官跟华莱士将军领导。”埃夫里森咳嗽了一声回道。 事实上，在列日抵达哥德堡之前，他就打算去一趟哥本哈根，在那里赖到巴迪斯抵达为止。 现在好了，列日提前到了，那他肯定不会继续南下，就跟着列日来回跑、想方设法多捞点好处就行； 等巴迪斯抵达吕根岛，他再带着舰队去吕根汇合，等那个时候，没准尼尔也会赶到哥本哈根，跟列日一起搞定丹麦人？ “…”格奥尔格直接愣住！ “您说…只有您的亲卫舰队的水手…”一个商人就开始动心了：“那么…您跟列日阁下？” “咳咳…”埃夫里森咳嗽了一下：“列日那边，你可以去找一个，不过…他是要结婚的人了，如果他拒绝了，你可以送给我…” “我给您找一个！”立刻有另一个商人抢着开口道：“您喜欢什么样的？我人脉很广的…” “咳咳…我们得先说正事！正事儿！”埃夫里森又连连咳嗽起来：“各位不打算买一些通行证吗？去城外收购谷物，回来酿酒？” “当然！我们当然想买！”几个酒水商人连连点头：“这个许可证…需要多少钱？” “一张许可证要200克朗，另外，出城一次，还要收1\/10拉斯特大麦的通行费，如果你们是采购黑麦，那就要1\/9拉斯特。” 埃夫里森很是理直气壮：“这个费用确实高了一些，不过…我们会把你们列入舰队的酒水供应商名单，为我们提供补给品。” “这…太多了…实在太多了…”几个酒水商人变得支支吾吾起来：“我们的马车出城，也未必能收满一马车大麦…” “为什么只收大麦？农民还有很多商品，他们的牛奶、奶酪，毛皮、铜条，都可以收。” 埃夫里森摇了摇头：“你们也可以带去我们的商品，我们在费尔岛就有船，他们很快会送来腌鲱鱼跟其他商品…” “法国的商品？”酒水商人们眼珠子转了转：“可是…我们仅仅是酒水商人…” “有更多的钱，您不想赚？”埃夫里森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赚！当然赚！”想到其中的利润，这些酒水商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别说跨行跨业，就是杀人放火，他们现在也干！ “那就对了！”埃夫里森显得更加满意： 他们正需要这些人“破坏行规”、来破坏城市现有的商业秩序，从而拉一派打一派，为下一步的交易所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