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见约翰德维特被堵的无言以对，高乃依连忙咳嗽了一声、接过话题： “现在…我们的联省保险公司虽然资产不多，可我们是上市公司，我们会随着国家银行一起进步、一起发展壮大…” “其实…我也打算进军保险业务！”眼看着自己连汤都喝不上，旁边的安德里斯也急了！ 一开始，只有安德普的公司推出各种“量身定制”的保险业务，几乎是躺着赚钱； 再然后，西印度公司的“联省保险公司”，也开始跟进这些“量身定制”的业务，同样是躺着、就狠狠赚了钱； 现在，又出现了新的“量身定制”的保险业务，还可以入股新的国家银行，如果他不跟进、这钱还得让安德普赚走… “您也要开展保险业务？”尼尔转头看向安德里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错！我对新的国家银行有信心啊！”安德里斯用力点头： “既然联省保险公司只能承担10%的担保业务，那就由我们、另外承担10%的担保业务！ 联省保险公司注资多少、我们就注资多少；联省保险公司担保多少，我们也担保多少！” “我看完全可以啊！”尼尔又转头看向约翰德维特：“连安德里斯先生都对新的国家银行有信心，愿意承担一部分保险业务…” “依我看，这件事就这么确定下来！”安德里斯开始趁热打铁。 “约翰…”高乃依的表情也变得不自然，他其实还想再砍砍价，可安德里斯急着分蛋糕，他就坐不住了… “依我看，新的国家银行，至少也值1000万荷盾。”约翰德维特略微思索，这才开口道： “既然安德里斯先生也打算投资国家银行，那就各自承担5%的担保业务、加起来就是10%，倒也勉强能达到预期。” “不可能！它不值那么多！”安德里斯立刻反驳起来，他是来捡便宜的，可不是来做善事的！ 尼尔把银行的估值压到3、400万荷盾，他只需要拿出20多万荷盾，就可以抄底10%的国家银行的股权，那肯定是血赚； 可如果、约翰德维特把估值抬到1000万荷盾，他得拿出30多万荷盾、才能拿到5%的股权，那说不定就是亏本买卖了… 这就很尴尬了… 如果是尼尔反对，约翰德维特还可以拿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强行解释； 可这是安德里斯在反对，他再强行辩解，安德里斯恐怕要打退堂鼓、不再参与保险业务了； 但不辩解一下，就得认下区区3、400万荷盾的估值，他又觉得很吃亏… “大议长先生，大家都是信任您，才愿意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为国家银行做担保； 如果一点利润也不给大家留，是不是太不够朋友了？”尼尔似笑非笑： “除了我们，还有谁愿意为国家银行做担保？又有谁愿意、承担这么大的担保责任？ 往私里说，高乃依先生、安德里斯先生，那都是您的至亲；把生意给他们，那就肉烂在自己的锅里、肥水不流外人田； 您要是非得抬一个高价，把高乃依先生、安德里斯先生挤出去，我无话可说；可您认为…您报这个价钱，能把阿方斯先生吓跑嘛？” “…” 现在阿方斯已经盯上这笔“保护费”，约翰德维特要是拒绝保险公司的入股，阿方斯一定会给他添堵！ 可如果…必须接受保险公司的入股，那选择高乃依、安德里斯他们，总比便宜了阿方斯、安德普他们好吧？ 如此一来，他再纠结国家银行的估值、跟尼尔讨价还价，就是在跟高乃依、安德里斯他们过不去了… “是啊，约翰，我们都是自己人，与其便宜了安德普先生，何不照顾自己人？”高乃依连忙指了指安德里斯、又指了指自己。 安德里斯虽然没说什么、也同样是眼巴巴的看着约翰德维特！ “大哥说的是，但这个保费高了一些…”约翰德维特也是借坡下驴，却也没有全盘接受： “这样好了，我们付给两家保险公司各1.5%的股份作为保费，保险公司再各自注资6%；两家各担保7.5%、合计承担15%的担保费用； 估值方面，就按500万荷盾来确定，我们从阿姆斯特丹银行分离出来的、多余的资产，则进行债务重组，折算成资金、归还给联省政府。” “您觉得呢？”高乃依连忙看向尼尔。 “您觉得呢？”尼尔却转头看向安德里斯。 “呃…”安德里斯嘴角一抽，看了看尼尔，又看了看约翰德维特，最后，又望向高乃依：“您觉得呢？” “…” 约翰德维特知道，这已经形成逻辑闭环了，只要尼尔不点头、高乃依跟安德里斯、绝不敢做出表态！ 问题是…要让尼尔表态，约翰德维特就得继续压低报价，这就让人很郁闷了… 想了想，他做出新的决定：“这个报价虽说有点高，可这毕竟是国家银行；我必须保留一定的空间、争取国民大会议的支持； 当然了，正如尼尔先生说的那样，大家都是自己人，能给大家争取到的好处，我们当然要为自己人争取！ 我也保证、会为大家争取到更合理的报价，不过…这就需要大家、也配合我的工作了…” “说说看，约翰，我相信…大家都愿意配合你的工作！”高乃依连忙配合着唱双簧。 “首先，我希望大家能起到带头的作用，在国家银行里面存储一笔资金，并号召更多的人、以长期存单的方式、在国家银行存钱。” 约翰德维特看向安德里斯，又看向尼尔：“其次，我希望…大家能支持国家银行的汇率业务，所有的货币业务、都优先使用荷盾； 其三，我们将优先选择国家银行、来销售我们的国债；我希望…大家能支持国家、支持银行，多购买我们的国债！” “我看可以，您觉得呢？”高乃依连忙又看向尼尔。 “我当然…会尽力配合大议长先生的工作。”尼尔却是双手一摊，用最爽快的语气、说出了最敷衍的话。 “我跟尼尔先生一样！”安德里斯也及时的表态，反正尼尔能配合的、他就配合；尼尔不愿意配合的，他肯定也不会配合… “如果大家没什么意见，那么…我们就在明天的国民大会议上…探讨此事？”约翰德维特再度开口，却是急着将此事确定下来！ 也难怪他紧张。 尼尔的态度已经越来越敷衍，这说明…他来海牙的时候，就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既然是最坏的打算，尼尔也好、阿方斯也好，自然也没指望、今天就把这些事敲定下来。 甚至…他们已经做好被自己拒绝、再使出新的手段、来胁迫自己妥协的准备！ 既然如此，他反而要摆出配合的态度，让阿方斯的后手用不出来；只有这样，他才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争取更多的筹码… 果不出约翰德维特的所料，在他做出表态后，尼尔的表情也有些错愕！ 不过，尼尔并没有迟疑太久，只是望了安德里斯跟高乃依一眼，旋即也做出表态：“我没什么意见，二位呢？” “我听您的！”高乃依抢先回道，算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也一样…”安德里斯同样尬笑起来。 事情意外的获得进展，这让约翰德维特松了一口气，他连忙趁热打铁，又提了另一件事： “此前，我曾提议过…在丹麦的进出口贸易，结算货币从丹麦克朗跟承兑券、换成荷盾跟承兑券，不知道阿方斯先生？” “结算货币的事，也不是我们说了算…”尼尔又开始推三阻四了： “事实上，阿方斯先生没有意见，他完全理解、也完全不反对您的设想； 不过…这件事需要丹麦自己做决定，阿方斯先生会给弗雷德里克陛下提出建议，至于会不会被采纳，我们也不能保证…” “这只需要经过银行，不是么？”约翰德维特越发担忧了： “就像用承兑券结算一样，我们可以很自然的选择荷盾进行结算； 再说了，丹麦的贸易、一直都是采用荷盾结算的，这几乎没有改变什么。” “如果一切如您说的那么简单，我想…弗雷德里克陛下应该会接受阿方斯先生的建议，不是么？” 尼尔再度双手一摊：“我们只需要听从弗雷德里克陛下的意见即可，我们也希望…他很痛快的答应了此事，不是么？” “没错！我们要对弗雷德里克陛下、要对阿方斯先生有信心！”安德里斯也背刺了一把。 事实上，现在的他、巴不得丹麦拒绝约翰德维特的要求，先把荷盾赶出北方市场； 只有这样，约翰德维特才需要他们、来维护荷盾在北方的货币地位；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得到机会、在北方发行锚定荷盾的新货币！ “…” “还是先把银行的事情确定下来吧，明天的国民大会议…”高乃依再度开口，生怕约翰德维特继续节外生枝。 “确实如此！”安德里斯举起酒杯：“还是预祝…明天的国民大会议，能顺利通过关于阿姆斯特丹银行跟国家银行的相关提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