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定下来了,日子就定在十五那天。 春梅才找我抱怨呢,说陈友亮亲自腆着脸上她家借钱来着,一开口就是一百。 春梅说,这又是借衣服又是借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家娶媳妇呢。” 乔江心的脚步一顿,语气带着兴奋,“牛婶,你说啥?陈文德要结婚了?” 也许是乔江心的语气太激动了,刘阿芳和秦雪同时扭头看向乔江心。 “咋了江心,陈文德结婚,你,你不高兴?”,刘阿芳试探道。 乔江心嘿嘿一笑,一屁股就坐在了桌子边上,“我高兴,咋不高兴啊,结婚了好了,免得再祸害了别人,他和他那对象,绝配!!” 刘阿芳松口气。 牛婶子道,“配啥配啊,年前发生那样的事,这不配也得配啊,要不人女方能愿意? 而且陈文德乐意,那车金梅和陈友亮对这个媳妇可不怎么满意。” 乔江心眼里闪着八卦,“咋了,是她上外面说啥了?” 牛婶夸张的伸出来一个巴掌,“五百,彩礼五百!” “车金梅都快呕死了,听说还是陈文德亲自答应的,我滴妈,这在我们乡下都能娶5个好媳妇了。 你说要换成你,你能乐意?” 牛婶一边嗑瓜子一边唾沫横飞,“就五百,还不算摆喜酒的钱呢,这是光给新媳妇娘家的。 这不给了彩礼后,陈家连摆喜酒的钱也拿不出来,上门借去了。” 乔江心目光闪了闪,她并不知道陈文德彩礼还打欠条了。 “这陈家还有点东西啊,五百彩礼都能拿出来?” 她记得上辈子,给了自己的彩礼后,陈家基本就掏空了,后面十来年,一直都是自己在养家,这辈子竟然能掏出五百来。 好家伙,上辈子米缸都见底了,都没见着陈家人掏一毛钱出来啊。 反而是对自己诉苦,口口声声当初娶自己花了多少钱,欠了多少外债,pau的乔江心像是老黄牛一样勤勤恳恳,甚至心里还对陈家愧疚不已。 好像那一百多彩礼真让陈家倾家荡产了。 就连陈文峰陈文秀买个本子买个笔头,家里都不掏一分钱,全都找自己这个嫂子要。 车金梅就只会咿咿呀呀满脸忧愁问自己怎么办,拉着自己说感激贴心的话。 在乔江心忙上忙下伺候老的养着小的的时候,拉着她的手说,“江心啊,我们陈家多亏娶了你这么个好媳妇啊。 你可比我亲闺女还亲啊,这么多年辛苦你了,妈一辈子都记得你的好,一辈子感激你,以后文德要敢欺负你,我一定帮你做主。” 想到这里,乔江心眸子暗了暗,但没想到车金梅的一辈子还挺快的,日子刚好起来,她的一辈子就过完了。 陈家此时也正在开家庭大会。 陈文德看着桌子上的二十块钱,脸色有点难看。 陈友亮低着头坐在旁边卷烟丝,车金梅也拉着个脸。 “你三叔家就借来了十块,家里所有的钱,给了池家两百彩礼后,总共也就剩下十块了。 全部家当都已经在这里了,你说要办的风光些我没意见,谁不想风光些? 但是钱就这么多,也不能有多少就花多少,这家里还一大家子呢,手上总不能一分钱都不留吧? 我还是那个意思,拿十块钱买两条鱼,割两斤肉,配上自己家里的酸菜炖一大锅,这就有鱼有肉了,再配上自家地里的出产,席面也算是过得去了。” 车金梅一边算着这些菜要花多少钱,一边苦口婆心的朝着陈文德劝道。 陈文德冷着脸,“我这一辈子总共能结几次婚?摆个酒席你还要这么抠抠搜搜。 又不是只出不进,人家来吃席不得要上礼? 我们现日子是难过了点,以后总会好起来的,其他的东西可以后面补,但结婚这种事,我总不能等以后有钱了,再重新结一次吧?” 想到别人会嘲笑自己婚礼寒酸,陈文德语气异常坚定。 “妈,这可不是给我一个人做脸,弄热闹了,你们脸上也有光啊。 而且池家那边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到时候他们陪嫁一百压箱底过来。 你就放心大胆的操持,钱都是小事,等素珍进门后,我让她先把压箱借给我们,将外面的债先还了,这样总行了吧?” 车金梅有点犹豫,就像陈文德说的,这也不是陈文德一个人的脸面,同样是她和陈友亮的脸面,是整个陈家的脸面。 如果这个钱池素珍愿意出的话,她肯定是办的越热闹越好啊。 默了默,她小声道,“池素珍的压箱底,能拿给你?” 陈文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素珍嫁给我,我们夫妻就是一体了,她可是有文化有修养的读书人,和乡下泥腿子不一样,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车金梅心里一梗,儿子这意思是嫌弃自己小气,夸池素珍大方呗。 她心里怄的不行,对对对,就她池素珍有文化有修养。 还没进门就把自己儿子勾的团团转,不要脸的小狐狸精。 “行,你要这么说那我就大方操持了,保证把你们的婚礼办得风风光光,给我们陈家长脸。”,车金梅道。 陈文德满意了。 陈友亮也满意了。 他和儿子的想法是一样,自从儿子回来,去年年底又闹出了和池素珍那件事,现在村里都是看陈家笑话的。 他也想借着这一场婚礼,重新挽回一些脸面。 “文德说的对,其他可以节省,但这件事我们得拿出气势来,让那些个笑话我们的阴险小人看看,我们家就是风光。” 车金梅得了男人和儿子的准话,开始大肆操办酒席。 既然儿子说这办酒席的钱从池素珍的压箱底出,那她这二十块能不花就不花,东西能赊就赊,甚至还请了隔壁大队的一个师傅过来掌勺。 池素珍甜甜蜜蜜的在家里备嫁,根本不知道她还没嫁进门,嫁妆就已经被婆家花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