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灯光冰冷刺眼。
陆伟光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面前是两名调查员。
空气压抑。
从抵达接应点开始,他就知道麻烦来了,但没料到会是这种阵仗。队员们被带走分开问询,他被直接带到了这里。
问题一个接一个。
“陆伟光同志,解释你们为何偏离原定侦察路线?”
“通讯中断长达十八小时,期间发生了什么?为何没有任何应急预案启动?”
“你部遭遇的‘未知生物’具体形态是什么?为何军区数据库中没有相关记录?”
“你报告中提及的‘特定高频声波’克制了该生物,如何判断的?有科学依据吗?”
“事发区域近期是否有异常活动?你是否提前知悉或接触过任何与该生物有关的信息?”
每个问题都带着陷阱。他们在试图证明他的失职,甚至更糟,证明他有所隐瞒。
调查员的目光锐利,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丝毫破绽。
“遭遇突发情况,路线根据现场判断临时调整。”陆伟光尽量客观,“通讯器在遭遇袭击时损坏,无法修复。尝试了所有应急手段。”
“未知生物体型巨大,外观类似某种软体动物,具极强攻击性。”他停顿了一下,“关于它的弱点,是在搏斗中意外发现的。”
“意外发现?”一名调查员的嘴角勾起一丝讥诮,“陆营长,你部在没有科学仪器的情况下,如何‘意外’发现一种未知生物对‘特定高频声波’敏感,并且恰好使用了金属刮擦这种方式?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陆伟光深吸一口气。
他无法解释那股突如其来的“直觉”,那种脑海中清晰无比的指令。
说出来,只会更显得离奇。
“战场上的临场反应,经验判断。”他只能这么说。
“经验判断?”另一名调查员嗤笑,“陆营长的经验判断,就是让士兵用刺刀去刮铁皮?而不是组织有效的火力压制或撤退?”
问题越来越尖锐。
字里行间都指向一个结论:陆伟光指挥失当,导致险情扩大。
甚至有人隐晦地问起他过去任务中的“好运”,暗示这次不过是又一次侥幸,而这次,运气似乎没能完全掩盖住问题。
陆伟光清楚,这些问题背后,有赵振邦的影子。那些对“运气”的提及,那些对“偏离路线”的纠缠,都像是赵振邦平日里攻击他的论调。
他咬紧牙关,坚持只陈述事实。
就在陆伟光被隔离审查,身陷泥潭的时候,大院里,林凤霞的生活却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她并不知道陆***面临着怎样的困境,只知道他任务平安归来,然后就被叫去“配合调查”了。
虽然心头总有些惴惴不安,但她选择相信陆伟光的能力。
眼下,她有更直接的事情要忙,她的“美丽事业”正蒸蒸日上。
王婶带来的消息果然没错。县城百货大楼的采购员姓李,是个精明干练的中年妇女。林凤霞在家里接待了她,拿出了自己精心制作的“玉容膏”样品。
“李姐,您试试看。”林凤霞语气不卑不亢,带着自信,“我自己配的,用的都是顶好的材料。很多军嫂用了都说好。”
李采购员起初还有些疑虑,毕竟这东西没牌子,没厂子。但她职业敏感度高,知道大院里的消息传得快,军嫂是消费主力。
她试用了一点点在手背上,膏体细腻,香味清雅,很快被吸收了。
“倒是挺润的。”李采购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