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除却越辞,他提及的唯一一个人是萧远潮,怎么说来都该去问一问,可谁都好,偏是萧远潮…… 越辞见他状态不对,问道:“在想什么?” 薛应挽答他:“今日之事。” “今天的事不都过去了么?” “张齐焦他有事情想对我说,他说让我离开朝华宗……” 薛应挽清楚地记得他说这句话时的模样,急切而慌乱,像是在讲什么惊天之秘,还有第一下看到越辞时,那股刻意表现得自然,却掩埋不住的深深恐惧之感。 凭心而论,朝华宗纵有千般万般不好,都是他从小到大生长的地方,总不能一个相识第一面之人让他远离,就真的去一味相信。 “一个神智都不清明的人,他的话你也相信?” 又低下头,安抚似的,随手将薛应挽瘦削的身形半揽入怀中,声色微沉:“吓着你了,就当是我完成一个任务,不用想那么多。” 薛应挽抵着他胸膛,没让二人太过贴近,可男人温热气息还是扑洒在他耳廓处,激起一丝战栗。 越辞带着薄茧的指腹按在那只腻软后颈,有些发粗,磨得皮肉发痒:“明天给你送点礼物,别掉好感,好不好?” 第03章 宗门(三) 二人一道回了相忘峰,正当他思考着如何去能以一个正当借口去问萧远潮时,却在药圃前看到了丹药房师弟。 薛应挽弟子见薛应挽归来,上前两步。 不等薛应挽开口,像是嘲弄或是看好戏的语气,先出声道:“师兄,萧师兄今日来找你了,你竟然会下峰,让萧师兄寻了个空呢。” 想什么,倒是来什么了。 薛应挽脚步微顿。 越辞“噢?”地疑问出声,眉尾轻扬,显然起了兴致。 薛应挽整个人似乎变得有些奇怪,眼睫微微垂着,抿起唇,慢慢问道:“他来做什么?” 弟子观察着薛应挽,故意拖着语调,慢慢道: “萧师兄说,想让你,将他百年前曾赠予你的家传玉佩归还,他说,此物珍重,他想取回,拿去送给真正喜爱之人。” 片刻,薛应挽才回道:“我知道了。” 弟子眼珠子轱辘打转,阴阳怪气地讲:“啊,宁倾衡也跟着一同来了,想来是因为此,萧师兄才会来寻你要回玉佩的。” “嗯,”他将手中食盒置于石桌,说道,“玉佩本就是他家传之物,我也只是代为保管,什么时候要取,再来就是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毕竟大师兄和宁公子情投意合,信物总不该一直落在一个不相干的人手上,是不是?还是个筑基期的弟子……怕是宁公子听到了,都觉得好笑。” 这话嘲讽意味浓重,似乎觉得看薛应挽反应极为有意思,还打算继续絮叨,张了嘴,越辞便将薛应挽揽过一旁,对弟子露出一个笑来:“这位师兄,还有事吗?” 小弟子仰着下颌,只听说过最近相忘峰多了个新外门弟子常跑来,不由朝他也多看了两眼。 本想知道是个什么人,却对上越辞一双如寒霜坠冷的眼睛,被那压迫感吓得心中一哆嗦,后退一步:“你……” 越辞声色冷冷,皮肉扯着一点令人悚惧的笑意:“要是没事,这处可就不留师兄了。” 弟子咽了一口唾液,不明白这股威慑感从何而来,还是后退两步,强撑着身体离去。 无关人等离开,余下两人之间的气氛忽而变得有些沉默。 薛应挽理着今日带回的小物糕点,倒是不见异常,越辞看了一会,也上去替他整理。 抓握上木制机关小猪时,二人指尖轻触。 薛应挽想取,越辞却不放手,此时月上中天,薄凉月光洒落相忘峰空旷之地,照出草叶泛银,卵石小路熠熠发光。 薛应挽掀起眼皮,琥珀色的鹿瞳也似盈着点月光,却不见凉意,反倒如烛如火,澄澈温暖。 “怎么回事?”还是越辞先开了口,他松开手,掌心一撑,整个身体坐上石桌,视线便处于偏高一处,恰好能看到眼眸微张的薛应挽,“萧继萧远潮,入门时就听过他名字,朝华宗宗主亲传徒弟,门派大师兄,你居然跟他相熟?” 薛应挽道:“从前相熟,现在不算。” 越辞握着薛应挽的手,将他拉到自己面前,继续追问:“你从来没有说过你们认识,宗主口中说的‘那件事’指的是什么?你们之间关系又为什么遮遮掩掩,不能讲个明白?” 他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薛应挽终于体会到宗主为什么天天脑子疼,也揉了揉眉心:“你怎么总是什么事都这么好奇。” “为什么不能好奇?”越辞似乎觉得触感不错,指腹在他手背有一搭没一搭地按着,“和你好感养这么高可不容易,该给我解锁一点npc旧事和剧情了吧,说说?” “你也知道是旧事,没什么好说的。”薛应挽敷衍过去。 “你很少敷衍我。” 薛应挽忽略越辞连番追问,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