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宗门,他留在这个总是记不清名字的小镇上,租了一间小屋,没有任何人打扰,待了足足一个冬天。 冰雪消融之际,薛应挽见到了萧远潮。 他在屋前?种了很多花,养了三?四五六只?小猫,一出屋子,猫儿便围着脚边打转,来了生人也不害怕,一道道或尖或哑的喵声此起彼伏。 薛应挽怀中抱着一直通体乌黑的小猫:“你?怎么来了?” 萧远潮道:“我,我太想见你?了,就?自作主张……” “好吧,”薛应挽放下猫儿,拍拍它的屁股,重新起身,问道,“你?要不要吃些什么,我给你?泡茶?我做了茶点……” 萧远潮没去?对上薛应挽眼神,只?结结巴巴地应:“好。” 他坐在石凳上,手里捧着一盏热茶,斟酌许久,才低声发问:“这些时?日,你?过得怎样?” 薛应挽偏头:“你?说?什么?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 萧远潮:“……” “没什么。”他说?。 薛应挽把装糕点盘子往前?挪了挪,萧远潮还没伸手,便被一只?跳上桌子的狸花猫叼了一块离开,猫儿黄澄澄的瞳珠怒视般瞪了一眼。 他悻悻收回?手。 薛应挽不禁笑了一声。 “吃吧,给你?准备的。” 萧远潮掩饰般快速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再见薛应挽,浑身总是有些不自在似的,搞不清楚该用什么姿态面?对对方,想交谈犹豫,要亲近畏缩。 只?小心地咬下一口糯糯软软的薏米糕,热意余香在齿关?炸开,细黏却并?不粘牙,一咬一吞,喉中尽是满足之感。 薛应挽托着下颌,眉眼弯弯。 “好吃吗?” “好吃。”萧远潮干巴巴回?答。 这些时?日,他又找回?了当初喜欢做糕点的热情,自己吃不完的,也会去?分?给友善的邻里。薛应挽怕事,想着过上一段时?间再回?到朝华宗,也就?不会有人怀疑他与越辞的离世有关?了。 萧远潮似鼓足勇气,又问:“你?在这里,过得好不好?” “这算个什么问题,”薛应挽发笑,“我当然好啊,现在没了烦恼的事,就?在这陪着猫啊鸟啊,顺便看看能不能等到什么人。” “等到什么人?” “不知道,”薛应挽道,“不过我这不就?等到你?了吗?” 萧远潮:“……” 他叹声:“你?若是真在等我,就?好了。” 薛应挽选择性忽略这句话语,又问:“所以你?今天来,只?是为了看我过得如何吗?” 萧远潮愣了一下,随后道:“近来……事情很多,到附近办事,便想着顺路来寻你?……” 薛应挽顺口接话:“是因为两界封印补全,留在奈落界的魔族不安么?” “什么?”萧远潮不解,“封印为什么会补全?” “当然是因为——”薛应挽也一怔,“等等,难道封印,一直没有发生变动?吗?” 不应当,越辞所说?的每一件事都是准确的,他也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 可不可能…… 这并?非纯粹猜测,他看到了千年前发生的一切,看到了村庄的结局,才因此十分?确认,越辞不可能不是那个魔种。 那为什么封印还是没有修补完整,他做错了什么,还是越辞没有真正死去?? 他亲自动?的手,亲眼看着他一点点失去?呼吸元神散尽不会有假,薛应挽实在想不通,到底哪一步除了错误。 萧远潮发觉他状态不对,眉心皱起:“……阿挽?” 薛应挽一时?如梦方醒,急急喘息。 “抱歉,”他道,“我还有事,今日不能继续接待了。” 萧远潮眉目有一瞬黯然,很快撑着笑意:“好,那等你?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辞别萧远潮,薛应挽不住来回?踱步。 越辞已然死去?绝对没有任何一分?差错,他是魔种这件事更是毋庸置疑,难道他果真换了一个模样又重新开始?不……若按照他性子,倘若真的有机会重新来过,第?一件事便是迫不及待来找自己。 可一切都完成了条件,为什么那道封印还是没有修补完整? 薛应挽逼迫自己沉下心来,从头开始细细思酌每一步。 从自己重新苏醒,到与越辞一起回?到千年前?,再到返回?现世,亲手诛杀越辞…… 哪里不对劲呢? 抱着疑问,他重新回?到朝华宗,却是径直寻上了吕志。 寻常弟子并?不能直接面?见宗主,可吕志知晓是薛应挽,单独邀他入殿,屏退其余弟子,反恭以茶水,面?色沉静如常,像是对一位久别重逢的故人。 “……宗主。” 吕志与他点头示意:“你?记起来了。” “这些年间,你?一直在等我吗?” “没有特意,不过……”他上下端详着恢复本来面?容的薛应挽,思酌一番,道,“见到越辞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