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 他转头看向刚刚站着的地方,头顶的灯光实在太过亮眼, 阮言下意识会先抬头看一眼灯光,再低头看向地面。 什么也没有。 阮言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地面,手掌是却湿润的。 “这是怎么回事?” “一种魔术吧。”翟宿走到阮言身旁,半跪在地上, 伸手触碰地面的积水。 “闭上眼睛缓一下,再睁眼时你就会看到真相了。” 阮言再睁开眼, 惊奇地发现地面上满是反光的积水, 虽然只有浅浅的一层, 但明显能瞧出这个浴室被人使用过。 而且还是刚刚使用过不久。 阮言瞠目结舌道:“这……怎么会这样。” 翟宿站在原地环顾四周。 浴室的陈设简单, 入门就能见到整个浴室的布局,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也没有见到针口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这对于阮言也不知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好消息是, 那人也许并没有想要偷窥他的意味。 坏消息是, 的确有人在阮言上工的时候, 来过他的浴室。 但无论如何,被闯过空门的房间对于oga来说都是危险的。 “别看了, 走吧。” 翟宿拉着阮言走出浴室,最后看了眼天花板上的白炽灯, 只觉得亮得晃眼。 随后他关上了门。 这夜,阮言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被翟宿连夜将人打包送进了自己的001号房。 坐在暖驼色沙发上的小美人依然惊魂未定,就连他自己也不知是因为闯空门事件,还是那段意味不明的弹幕留言。 洗漱过的翟宿换了身轻薄的黑白配睡衣,他倒了杯热水,塞进阮言手中,在他身边坐下。 “001号房到004号房被划为特殊管理区域,你可以理解为监狱房里的VIP,大概都是像你我这样,家族有从军从商以及一定社会地位的人,才会专门安排一人间。” 翟宿指向大门的方向:“这四个房间共用一个监狱门锁,来时你应该也见到过,足足有三重门锁,外人是很难进入的。” “而你自己的房间还有一重指纹锁。” 他想到这里又立即否认:“当然,这种指纹锁对于这里的人来说,未免也太小儿科了。” 阮言疑惑道:“为什么这样说?” 在现代世界中,指纹锁在寻常人家中已经算得上是高配锁了,总比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偷走的钥匙强得多。 翟宿看傻子似的看着阮言,发现这家伙是真的不太能理解,才解释道:“你触碰过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打开你房门的钥匙,只要他们想,就没有打不开的门。” 只要他们想,就没有打不开的门。 可是副官明明对他说过,只要呆在房间里就是安全的。 手中温热的玻璃杯渐渐变得冰凉,阮言颤着嗓音问:“所以只有另外三个房间里的人,才有可能进入我的房间吗?” 翟宿的目光落在阮言耳垂上的黑痣,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他接过阮言手中的水,猛喝了一大口,赤红的舌尖舔过唇角的水渍,像只正在捕食猎物的野兽那般露出饥渴的目光。 “你想听实话吗?” “什么?”阮言呆呆地看着翟宿湿润的唇瓣,不知道他问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翟宿看向身旁这个天真的小家伙,忽然有些庆幸自己不是个alpha,否则阮言说不定真的会怀上他的孩子。 毕竟oga对alpha在生理上是绝对服从的。 还好,他只是个beta。 翟宿沉声道:“002和003是空房间,这四个房间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阮言的睫毛轻轻扑闪,藏在小翅膀下的是一双水洗过的漂亮眸子。 那双眼睛里没有恐惧也没有害怕,只是那样平静地看着他。 这样近的距离,就算翟宿忽然一掌掐住他的脖子,他都没有逃跑的机会和空间。 “可是,你怎么知道没有第三个人?” 阮言吐出的语调极轻,像只无形的小勾子,勾住猛兽蠢蠢欲动的野心。 他抬起冰凉的手掌覆盖在翟宿的后颈处,看着翟宿的眼睛,认真道:“我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翟宿将后颈往阮言的手心里贴了贴,像只被扼住喉咙的野兽,讨好且甘愿做阮言手中的宠物。 他声音沙哑道:“什么?” “能打开门锁的不一定是犯人,也可能是原本就能打开这扇门的人。” 阮言顿了下,接着说:“比如叶熠或是那位副官。” 房间静得出奇,不知道为什么,阮言心中的不安感盈然而生,好像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话说到这里,有许多被遗忘的细节被他捡起,逐渐拼凑成不完整的真相。 这一切的源头就是那场红灯区连环杀人案,处于案件核心的人也许不是顾凌。 种种事件,无一不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推动着,将阮言卷入其中。 阮言轻轻推了推翟宿的胸口,“我们必须想办法出去,找到顾凌,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翟宿撑起身体,大片的阴影从阮言身上离开,摇头说:“陆时渊把我交给帝国监狱时,暗中为我留了几位帮手,但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们了。” “帮手不会凭空消失。”阮言想了想说:“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他们提前撤离了?” 翟宿不赞同道:“其中一位是联盟警署第一支队队长,路则。” “他可是警署里的老人了,在陆时渊来之前已经战功赫赫,破了许多大案,而这是他的最后一个案子。” 路则这个名字对阮言来说有些遥远了,但他依稀记得这是他刚到副本那天审问他的那位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