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早已结束,但因京都遇袭,放榜之事便一拖再拖。马上就要立秋了,这件事要有个结果。郭尚书,吏部以为如何?” 郭凯没有回应,众人面面相觑。 宋宜嘉皱了皱眉头,这才发现郭凯的位置是空着的。 “高福来,去尚书府问问,郭大人是否身体有恙,还是别的原因。速速回奏。” “是。” 这个大太监还没走出宫门,金吾卫中郎韩守义将正急急赶来。 “禀陛下,大事不好了。” “何事?”宋宜嘉不满地说,“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且慢慢奏来!” “是。”韩守义惶恐道,“吏部尚书郭凯、郭大人,昨夜被人杀了!” 众人哗然。 宋宜嘉怒道,“胡说!既是昨晚被杀,他的家人为何现在才来报?大理寺和刑部也未曾收到半点消息!” 韩守义吞了一口口水,“禀殿下,他没有家人了。” “何意?” “郭府阖家上下,都被人杀了!连门童和老人都没放过,共计百余口。今早前往郭府送菜的老汉发现厨房的人尽数死光,报了京兆尹府。京兆尹魏明理当即前往详查。” 宋宜嘉看了一眼,魏明理的位置也是空着的。 “大理寺和刑部也去,会同京兆府尹,详查此案。” “是。” 退朝之后,宋宜嘉隐隐感到不安。 退朝之后,户部尚书张品乘坐马车,沿着街道回府。他在车内翻阅文书,查看春闱考试中脱颖而出的几个学子名单。 他眼前一花,身边多了一个人。 张品下意识要呼叫,来人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别喊,喊了就死!这里这么多人,吓到寻常老百姓多不好。” 张品毕竟见过大世面,很快就镇定下来,开始与来人谈判。 “你要什么?钱吗?老夫今日早朝,身上没带。” “俗了!”来人轻笑道,“大人也不想想,我冒这么大风险,只是为了大人身上的二两纹银?” “那你究竟要什么?” “就想问问您,跟了宋宜嘉,唯一个女人马首是瞻,你是开心,还是后悔?” 张品想了想,反问道,“你是二殿下、还是三殿下派来的?” “果然。”来人笑道,“我的确不适合做官,会被你们玩死的。” “你是谁?” “我叫陈曦阳。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 “算是老夫的遗言吗?” “算吧。” “老夫二十七入仕,已历经三朝。从一小小扶风县令,做到如今的户部尚书。如今不开心,也不后悔。” “怎么讲?”陈曦阳问。 “读书做官,无非为了两端。上能报效朝廷,下能安抚百姓。老夫做的不是宋宜嘉的官,做的是夏唐的官,是百姓的官,所以不悔;还没有将百姓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就要死,所以很遗憾,很不开心。” “我明白了。”陈曦阳道,“你是读书读傻了,把圣贤的话当真了。” 说完,他将袖中短刀朝张品的喉咙划了一下,跳出车厢,混入人群之中。 噩耗很快传来到宫中,户部尚书张品、兵部尚书石坚先后遇袭。张品当街身亡,石坚重伤。经御医抢救三日后,石坚因伤势过重、年纪颇大,死于家中。 宋宜嘉觉得天要塌了。三大尚书一天之内全部死亡,自己几乎要被架空。她立刻下令全城搜捕刺客,并急召钦天监周翼宇入宫。 借吊丧之机,十五日后,朝中官员已经隐隐分为几派。宋泽勇上书,毛遂自荐请求代管兵部;鸿胪寺卿嵩明上本,请求由和顺亲王宋泽霸代管吏部;国丈王锐提议,户部侍郎王卫本接任本部尚书。 这是要摊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