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抚使大人慎言,家妹已死,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又将她的死讯道来,折磨我心神?”慕徊灵凄怆笑声。
因着谢沉云那一记冷眼,仇陌顺着她的话道:“数年前南下,曾见过她一面,你与她生得一般无二,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了。”
“一母同胞,又是孪生子,自然是相像的,镇抚使大人这一句慕四姑娘,若是坐实了,倒是给我慕家招致祸端。”慕徊灵进入正厅,向谢家长辈和仇陌福身,“晚辈见过家主、夫人,见过镇抚使大人。”
谢桓淡淡一“嗯”,喜怒不显,他身边的谢夫人也不似昨日跋扈,沉稳端良。
“仇大人一早登门,为陆敏之死而来,既然是你千方百计求来的机会,你便,与他们一同彻查吧,若不能摸清真相……”谢桓一眼扫过去,场中诸人神色凝肃,只字不语。
慕徊灵沉着应下:“是,谢过家主,也……谢过仇大人。”
这个人,方才说多年前南下曾有一面之缘,她倒是全然记不清楚,若论起来,他见过阿姐的可能性反而大一些。
罢了,不想了,这些锦衣卫素来心思难辨,应是随口胡诌要给自己台阶下。
……
陆姨娘的院子在谢府东侧,因死了人,近来一直凄清寥落。
“夫人,此处发生过命案,血气、阴气都重些,夫人怕是不适合来此处。”慕徊灵回首劝告谢夫人。
她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又逢头疾发作,想来是不好受的。
“无妨,你若是你当真无辜,也要成为我谢家女眷的,我这做主母的对此事当然更加上心,何况陆敏生前便是温和之人,哪怕是鬼神之说成真,她也吓不着人。”谢夫人愁笑着调侃。
谢夫人身边的婢子过来传话,“夫人,慎公子吵得厉害。”
这几日谢夫人对谢慎疼爱有加,近乎于寸步不离,她揉了揉眉心,吩咐下去:“叫玉娘照看好他。”
“夫人,慎公子哭叫着要寻母,玉娘那边管不住他。”
谢夫人阖眸,吸了口气:“近来,确实是太纵容他了。”
那婢子侍主多年,倒也是会审时度势的,靠近谢夫人道:“奴婢去请二公子来。”
慕徊灵眼睛一亮,谢家次子谢悯生,她还从未见过此人。
众人进入陆姨娘的厢房后,下人只是随意地打扫、整饬了一下,收走了凶器和尸体罢了。
慕徊灵托腮观察着,缓缓踱步,时而看着桌子,时而仰视屋顶。
“这陆姨娘,初被人发现之时,是一副悬梁自缢的模样。”
慕徊灵顿了顿,询问所谓知情人士,“仵作验尸后,可有得出结论?陆姨娘约是几时咽气的?”
谢沉云不在府上,谢无疾又身体不适,因而协助北镇抚司查案的一直都是谢悯生,他回道:“仵作给出的大致时间是当日寅时至卯时。”
“成亲当日需得早起,彼时正逢梳洗,准备出嫁,我倒想问问定案时是否想过,我的作案时间又是哪来的?”慕徊灵质询谢悯生。
谢悯生思索良久,“慕三姑娘出嫁?你莫不是忘了,你出嫁那日,送进谢府的是一个纸扎人?”
“嗯,是,不过纸扎人之事稍后我自会解释,那你又说说,我杀害陆姨娘的作案动机是什么?”慕徊灵满是好奇,端详着北镇抚司送来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