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国柱回过头来,似乎早有准备。他一脸憨笑,眼睛里明显闪烁着某种看不见的隔膜。是那样一种久不见面才有的不自然。他用呵呵笑声掩饰着自己,一边从腿旁提起来一小网兜水果,说:“我问车师傅了,车师傅说你爸爸病了,你请假了。所以来看看。”
岳红枫白皙的脸,本来显得有些苍白,这时忽然涌上来两片红晕。她的步子有点凌乱,忽然说:“哎呀,干啥呢这是,你跑啥呢这是,快进,哪稍等一下,我去洗洗饭盒,你先进去吧。”说着,她急匆匆进了洗漱间,只用了不到半分钟就出来了,使劲甩着饭盒,眼睛看着别处,嘴里却不住地说:“进来吧,这个车师傅也是,告别人干啥呀。真是的。我正好有好些存休,平时从来不休,现在正好用上了。”
病房里有两张病床,靠窗的病床上,躺着一个身躯长大的中年干瘦男人。岳红枫说:“爸,我们车间的,嗯,小郭,来看你来了。”
郭国柱注意到,岳红枫向她爸爸介绍自己时,用了小郭的称呼,这是他没想到的。这种叫法,既陌生又有点亲切,感觉似乎包含着某些暗示,是一种容易让人产生联想的称呼。他心里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