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可有法子医治?”阿冷正站在门口,一看孟卿禾出来,立马焦急地迎了上去。 “唉……”孟卿禾静静地看着阿冷,半晌,略带忧愁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转身就走了。 这声叹息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这些天阿冷不知道见过多少个大夫把完脉,就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以为孟卿禾能看出他家郎君的病,是有把握医治的,没想到…… 他看着屋内呆坐着的主子,无法抑制眼眶中的眼泪,极力强忍着,深吸了几口气,整理完自己的情绪,露出一抹勉强的笑意走了进去。 “郎君,不要怕,我回去收拾收拾,我们去盛京,总会有办法治好您的病。” “你在说什么?” 桑钰得知自己的病有办法治好,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去了,心情正好时,突然听到阿冷的话,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郎君,我们早点动身去盛京吧。” “去盛京做什么?” “治病啊。” “为什么要去盛京治病?” 阿冷只能把刚刚在门口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桑钰。 桑钰听完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孟大夫真是……” 真是……真是眦眦必报,有趣极了。 “阿冷,我们不用去盛京,孟大夫答应为我治病了。” “那她刚刚为什么要对我摇头?不对,她……她故意整我的。” 阿冷没有明白,还想继续问,话说一半,终于反应过来。 “真是可恶!”阿冷忿忿不平:害得他白白那么伤心。 “阿冷,以后不可对孟大夫不能这么无礼,现在我的命全在她手上了。” 桑钰戴好面纱,幽幽地说道。 “是,郎君。” “这药方上的除了最后一味,其余都有,那郎君是中毒了?” 李妍拿着孟卿禾刚写完的药方,仔细地看了一遍,瞧着是解毒的方,脱口便问。 “嗯,最后一味药没有的话,我来想办法,其他的都按照这药方来配吧。” “嗯,行,我这就吩咐药童去抓药。” 李妍拿着药方一边走,一边嘟囔:奇了怪了,这一个两个不是中蛊就是中毒的,这小镇最近不太平了? 此刻,一名女子一直盯着孟卿禾的背影思索着,直到身旁的人叫了一声:“妻主,这是怎么了?” “九安,我好像看见阿禾了。” 名唤九安的男子一听到“阿禾”两个字,眉头不悦地皱在一起:“妻主不是答应我,以后不再和她来往了吗?” 九安见到自己的妻主还放不下昔日的旧情,脸色沉了下来。 他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妻主就算不顾及我,也要顾忌我肚子里的孩儿吧?我们家已经没有多余的银钱了!” “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我答应你不去找她了好不好。” 女子见自己的夫郎挺着个肚子在生气,立马安抚道。 “哼,只求妻主不要背地里又去找她就好。” “嘿嘿,没有,没有。”女子讨好地扶着郎君离开了医馆。 孟卿禾将一大包药递给了阿冷,对着她仔细交代了一番用药注意事项:“这药是三天的量,明日来医馆,我为你针灸,配合着药方,病会好得快一些。 孟卿禾见阿冷拿了药,并没有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有什么事?” “嗯……孟大夫,我能不能请你……嗯……。” 在得知孟卿禾有这样好的本事,并且似乎对他家郎君也没有了别的心思,阿冷自然没法像以前那样冷眼相待。 听了半天,孟卿禾还是没有听出来阿冷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你直说吧?还需要我做什么?” “可以不可以请孟大夫上门为我家郎君诊治?” 阿冷心一横,一下子吐出心中的想法。 孟卿禾没有答应,她以为是桑钰洁癖犯了,嫌弃医馆脏,只是继续忙着手上的事情。 若是每个病人都要求上门诊治,那她不得累死…… 没有得到回应,阿冷局促不安地抬眸观察着孟卿禾的表情,见她没有生气,松了一口气。 但他也不敢再提,只是小声地解释了原因。 “这请求是我自己提的,和郎君没有关系。 我是看郎君失明的这几日,经常磕着碰着,腿上,身上都是淤青,有些心疼,才贸然向孟大夫开口,提了这个要求。” 桑钰手上的淤青,在他递玉佩给自己的时候,孟卿禾瞄了一眼,不过她那时也没有多问什么。 “要加钱,上门费。”孟卿禾终于停下手中的活,慢条斯理地开口要钱。 “嗯?啊?”阿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原本以为她不会答应,没想到事情有了转机。 “哦哦好。” 孟卿禾写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各种明细递给他。 “问问你们郎君,价格能接受,就去交钱吧,对了这只是前两个月的费用。” 诊费加上医药费、上门费等等一共是一共一百一十两。 “不用问,郎君交代过,让我只管付钱就好,他相信孟大夫。” “行了,去交钱吧,然后可以走了。” 阿冷高高兴兴地去交钱。 “怎么样?”桑钰优雅地擦了擦手,阿冷立马接过手帕。 “郎君猜得真准,她答应上门为您医治了。” 桑钰双眼空洞地盯着一处,嘴角轻轻扯起一道意味不明的浅笑:孟卿禾,兜兜转转,我还是要落到我手里。 新家里,围墙耸立,里面几个兄弟正有说有笑地干着活。 “下雨了,二哥快进来。” “等等,这院里杂草就剩这点了,我拔完就进去。” 沈修远看着新房子哪哪都好,高兴得很,哪怕累了一天,也仍旧干劲十足。 这雨说下就下,毫无预兆,一声轰鸣,大雨顷刻而下。 回家的路走了一大半,早就没有避雨的地方。 冬天的雨格外冰凉,大片的雨水顺着衣领落了下来,片刻就浸湿了棉衣。 孟卿禾打了个寒颤,有些冷得发抖,只能咬咬牙,抱着怀中的大包小包,一路快跑。 沈修远撑着伞摘完最后一点杂草,打算将这些杂草都扫到院外的一处空地上去。 不经意的抬头,远远地就看到孟卿禾淋着雨正狼狈地跑着。 “二弟,下大雨了,快进来,不要再收拾了。” “我知道了,大哥。” 沈修远捏紧了手中的伞,看着还在奔跑的身影,站在雨中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