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芳被麻绳捆在椅子上,披头散发,指甲缝里嵌着黑泥,眼睛瞪得滚圆,嘴里发出“咯咯”的怪笑,模样十分吓人。她见爷爷进来,突然剧烈挣扎,绳子被绷得吱呀作响。
爷爷分开人群走近,突然一把抓住她手腕:“哪里来的野东西,敢占人身?”
“老东西!”赵芳声音陡然变得粗粝,像男人的公鸭嗓,“识相的别管闲事!小心黄仙爷们儿扒了你的皮!”
爷爷冷哼一声,从兜里掏出张符纸,往她眉心一贴:“我当是谁,原来是偷吃供品的黄皮子!”
符纸贴上的瞬间,赵芳身子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一道黄影从她嘴里窜出。爷爷眼疾手快,抄起桃木剑,剑穗缠住黄皮子脖子:“说!谁指使你来的?”
黄皮子发出尖锐的叫声:“哼!你们等着!不会有好下场的!”说完,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赵芳“哇”地吐出一口黑水,瘫倒在椅子上昏睡过去。张桂兰扑过去抱住女儿,嚎啕大哭:“谢谢林大哥!谢谢!大恩大德我们一家做牛做马...”
爷爷没说话,转身在屋里转了一圈,目光落在墙角的供桌上。那里摆着半碗发黑的米饭,旁边插着三根香,香灰呈诡异的直立状。“供品被脏东西碰过,全扔了。”爷爷指了指供桌,又从兜里掏出几张符纸,“今晚子时,在门口烧了,别见明火。”
张桂兰一个劲儿地点头,抹着眼泪说:“林大哥,您看小芳这...”
“三日后让小芳来我这儿喝符水,去去晦气。”爷爷摆摆手,“以后少让孩子去阴气重的地方。”
处理完这事,天已经擦黑。回村的路上,王大雷凑到我耳边:“川子,你说这事儿邪乎不?”我白了他一眼:“别瞎想,赶紧回家。”
刚到家,我正准备关门,院子里突然响起脚步声。那声音不紧不慢,像是穿着厚重的鞋子,在地上拖行。我警觉地抄起门后的铁锹,大声问:“谁?”
没有人回答。
吱呀一声,院门缓缓推开,一个浑身裹在黑袍里的人走了进来。他的兜帽压得极低,只露出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身上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息,就像烂了很久的尸体。月光照在他身上,竟没有半点影子。
“林万山,东西我来取了,别做无谓的抵抗。”黑袍人声音沙哑,像是砂纸磨过铁锅,每一个字都带着寒意。
爷爷从堂屋走出来,手里的竹烟杆握得紧紧的,指节都泛白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哼,别装蒜。有些东西,你藏不住的。我还会再来,三日后,子时。”黑袍人发出一阵怪笑,身影突然化作黑雾散去。
爷爷站在原地,脸色煞白,手里的烟杆不停地颤抖。我急忙扶住他:“爷爷,他是谁?他说的东西是什么?”
爷爷看着黑袍人消失的方向,沉默了许久,缓缓说道:“小川,有些事,以后再说。从现在起,晚上别出门,听见什么都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