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届布鲁斯会议的消息，像飓风一样传遍了整个物理学界。 大佬们在意的是会议的内容，如何总结和预测现代物理学。 想的都是物理学真正的大事。 而普通物理学生只在乎谁会被邀请。 现代物理学的至高王座，每一尊都是让人羡慕的荣誉。 从2月份开始，物理学领域逐渐出现了奇怪的现象。 那就是普通学者的论文越来越多了。 大佬们反而销声匿迹了。 经典物理学的大佬，普朗克、伦琴、洛伦兹、汤姆逊等人，已经退居二线。 现代物理学的支柱，玻尔、卢瑟福、爱因斯坦、劳厄、居里夫人、布拉格等人，频繁地到各地演讲。 玻尔宣扬他的原子模型，解释元素周期表的各种问题。 甚至他已经开始研究电子排布问题，并且有了一定成果。 后世的s轨道、p轨道等将在接下来的时间面世。 卢瑟福继续他的原子核研究，势必要发现原子核的组成和结构。 让原子内部再无秘密。 老布拉格等则使用布拉格公式，研究了各种化学晶体的结构。 晶体学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大家忽然发现，进入1912年之后，基础物理学的速度终于缓了下来。 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惊天动地的成果了。 反而进入了一个理论消化期。 大佬们都热衷于推行自己的理论，让更多人加入研究的行列。 这也很好理解。 物理学研究毕竟不是海边捡贝壳，随随便便就能捡到非常精美漂亮的贝壳。 经过了一个短暂的爆发期后，进入一段时间的沉寂是很正常的。 一张一弛，才是发展之道。 但是，有一个例外，却是所有人都在关心的。 “布鲁斯的广义相对论怎么还没发表？” “是啊，到今年已经是十年了，马上就要超过他约定的日期了，布鲁斯不会是失败了吧。” “我感觉应该是发表不出来了。” “狭义相对论就在惯性系下用用也挺好的。” “......” 无数人对于李奇维都不再看好。 哪怕他之前信誓旦旦，讲的天花乱坠，但是时间已到，对方却依然毫无动静。 时间消磨了众人的耐心。 而且不少人甚至包括一些物理学家，都觉得广义相对论最多就和玻尔-李模型一样。 虽然震惊，但还在接受范围内。 可能和量子论是一个等级的。 然而，现实会给所有人带来无穷的震撼。 等待众人的将是有史以来的最可怕的论文。 剑桥大学，卡文迪许实验室内。 汤姆逊、卢瑟福、威尔逊、小汤姆逊、小布拉格五人坐在办公室内。 小汤姆逊是汤姆逊的儿子，目前在剑桥学习物理和数学。 由于年龄相仿，他和实验室的小布拉格很快就熟悉起来，成为了好朋友。 两人都是别人眼中的天才，而且同时都是学二代。 当然，今天在这里，他们只有听讲的份。 汤姆逊、卢瑟福那是诺奖大佬。 威尔逊，额，是老前辈，也得尊重。 现在，几人正在聊的话题就是第二届布鲁斯会议。 威尔逊唉声叹气。 老师汤姆逊，卢瑟福那是板上钉钉会被邀请的。 但是自己恐怕就无缘了。 “布鲁斯认真起来，真是六亲不认啊。”威尔逊开始诉苦。 汤姆逊笑道：“没有被邀请，不代表那个人的工作就不重要。” “布鲁斯想要的是基础物理理论的突破，所以他自然就会有所偏爱。” “你是做实验物理的，而且还是侧重仪器方面，自然会比较吃亏。” 威尔逊听完心里好受一点。 “本来我还想去求求布鲁斯，让他给我开后门呢。” “谁知道他竟然闭关了。” “据说现在整个伦敦国王学院，谁都不能去办公室打扰他。” “布鲁斯连博士都没有继续招收了。” “难道是他的广义相对论有突破了？” “我实在无法想象，这个理论到底难成什么样了啊，竟然需要十年的时间。” “等布鲁斯闭关完成后，我一定要去亲自问问他。” 威尔逊打开了话匣子，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旁边的小布拉格和小汤姆逊互相对视一眼，偷偷摸摸地憋笑。 威尔逊老师就是卡文迪许实验室的老大哥。 为人热情、善良、幽默，还有一点话痨。 实验室所有人都喜欢和他说话。 “说好又好听，没有前辈的架子，还认识那么多大佬，我超喜欢威尔逊老师的。” 每次实验室有新人来了，威尔逊都会带对方去剑桥大学的老鹰酒吧喝酒。 用他的话说就是：“布鲁斯就是从老鹰酒吧开始崛起的。” “没有我和他在一起喝酒，他就不会崛起。” “想知道自己以后在物理学领域行不行，喝两口就知道了。” 几人听完威尔逊的话后，顿时来了兴趣。 布鲁斯的广义相对论整整研究了十年时间。 对于天才而言，这是一个无比漫长的时间。 更不用说对于布鲁斯这个物理学第一天才，那更是一段无法想象的岁月。 广义相对论到底有何奇异之处？ 这时，卢瑟福忽然叹道：“你不用去问了，布鲁斯应该很快就会发表了。” 哗！ 汤姆逊四人皆是一惊。 小汤姆逊震惊地问道：“卢瑟福教授，这是真的吗？” “上帝啊，布鲁斯教授真的成功了。” 小汤姆逊的偶像不是自己的老爹，而是李奇维。 他在剑桥大学和卡文迪许实验室内，听过的最多的名字就是布鲁斯。 任何赞美的语言都可以用在对方的身上。 他自信、霸气、冷静、理性... 和一般的天才截然不同。 小汤姆逊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天才不是非得孤僻内向，不善与人接触。 聪明就是聪明，和任何的性格都没有关联。 至此，小汤姆逊年轻的心灵受到了极大冲击。 他也在自己父亲汤姆逊的影响下，走上了物理学的道路。 如今，自己的偶像又取得了巨大突破，他立刻激动无比。 卢瑟福笑道：“去年玻尔等人博士答辩，结束后我和布鲁斯聊天。” “他说他已经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剩下的就是梳理逻辑和写论文了。” 小汤姆逊眼放精光。 “卢瑟福教授，那布鲁斯教授有说过他的论文到底难在哪里吗？” 这个问题让汤姆逊、威尔逊、小布拉格也非常感兴趣。 屏住呼吸，等待卢瑟福的回复。 卢瑟福又想到了当时李奇维的惊天言论。 直到现在，他依然不敢置信，他觉得广义相对论肯定有问题。 他没有直接回答小汤姆逊的问题，反而问了对方一个问题。 “乔治，你现在的专业是数学。” “我想问你，你觉得目前数学领域，什么方向最难？” 众人都是一愣，不知道卢瑟福为什么如此提问。 小汤姆逊也是一惊。 “额，这个问题我有点不太好回答。” “我觉得微分方程就已经很难了。” “我听上课的教授说，数学现在还有一些非常冷门的方向。” “比如微分几何、黎曼几何、度规张量等。” “当然，教授说这些方向在数学领域都属于最难的那一种。” “不是顶级数学家都没有研究的资格。” “我也只是听过这些名词而已。” 卢瑟福听完一脸懵逼，他完全不懂这些。 他是一个实验物理学家，平时处理实验数据，能用到微积分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布鲁斯和我说，他用到的数学知识，当今物理学界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 “他和庞加莱、希尔伯特等数学领域的大佬都有频繁的书信往来。” “所以，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广义相对论的数学难度。” 嘶！ 众人皆是一惊。 要知道，现在这个时代，物理学家中懂数学的其实很少。 因为目前的物理学还是以发现实验现象，然后用数学形式总结为主。 用到的知识无非是一些简单的微积分，方程组，或者是简单的几何学知识。 真实历史上，物理纯理论研究，都是从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开始的。 包括后面老杨的成果，那都是理论物理的巅峰。 广义相对论用到的数学知识，在后世看来，当然算不上最巅峰的数学。 李奇维前世作为华夏科大博士，当然认识一些数学博士。 最前沿的数学，哪怕对于数学博士来说，都和天书差不多。 至于普通人，那就更不用提了。 而相对论用到的数学知识，虽然同样高深艰难，但是一般的数学博士或者物理学博士都可以独自推导。 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了不起？ 但是不要忘了。 广义相对论是在1916年发表的。 那时的物理学家们并不特别重视数学理论。 他们只是把数学当成自己的工具而已。 很少有人专门去研究。 而广相使用的又是当时最冷门的数学分支，比如微分几何、黎曼几何、度规张量等。 也就是小汤姆逊提的那些。 本来物理学家的数学就差，爱因斯坦用的又是最冷门的数学，自然能看懂的人就非常少。 不过，等到广义相对论名声大噪，成为家喻户晓的理论后。 它所用到的数学知识，自然就成为了显学，有无数天才加入研究，变得流行起来。 可以说广义相对论的数学是既简单又复杂。 简单是指其用到的数学原理很简单。 也就是所谓的黎曼几何，弯曲时空。 复杂是指计算起来极度困难。 当时可没有计算机，完全就靠手算硬撕，难度可想而知。 所以，为了看懂广义相对论，当时很多物理学家只能硬着头皮去补充数学知识。 后来，懂广义相对论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这时，卢瑟福又说道：“当然数学只是一个方面。” “物理学家和数学家最大的区别，就是对待数字背后的物理实际意义的解释。” “广义相对论的另一个难点就是思想。” “当初布鲁斯提出量子论，认为世界是不连续的。” “接着他又提出狭义相对论，认为绝对空间不存在。” “这两个观点就在挑战所有物理学家的思想。” “只有抛弃了牛顿的绝对时空观，才能真正理解现代物理学。” “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我们在日常研究中，总会不自觉地代入牛顿的经典力学观念。” “而布鲁斯的广义相对论则完全抛弃了这些。” “他跟我说了一句话，让我觉得，我其实并没有转变过思想。” 几人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话，竟然让卢瑟福都否定自己了。 卢瑟福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布鲁斯对我说，万有引力并不存在。” 轰！ 威尔逊、小汤姆逊、小布拉格顿时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久久说不出话来。 就连沉稳如汤姆逊也是满脸不可置信。 当初的玻尔模型，甚至概率解释，都没有带给他这样的震撼。 他苦笑一声，“这就是布鲁斯吗？” “他果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实在难以想象，他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我现在对广义相对论充满了好奇。” 威尔逊呆呆地看着卢瑟福，他忽然觉得自己离布鲁斯越来越远了。 以前还能看到背影，现在只能想象背影了。 “乖乖，以后我和布鲁斯不会变成两个物种了吧，产生了交流隔离。” 小汤姆逊和小布拉格相顾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貌似也只能喊666了。 卢瑟福说的话已经超越了他们的想象极限。 “万有引力不存在？” “开玩笑的吧。” 全世界恐怕也只有卡文迪许这五个人，能够对广义相对论惊鸿一瞥了。 更多的人并没有把它当成一回事。 所谓的广义相对论，不就是对狭义相对论的补充嘛。 此刻，李奇维正在伦敦国王学院的办公室内，手撕广义相对论。 他心无杂念，完全不受外界的干扰。 也不在乎外界对自己的评价和质疑。 他们的期盼、好奇、淡定、轻视等等态度，都是毫无意义的。 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伟大人物的崛起。 而这一世，李奇维将超越伟大，成就唯一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