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小姐?你还好吗?”
突然有只手悄无声息扶上了她的肩膀。
是那个张先生。
或许是看她突然转头,觉得情绪不对,便追了上去,果然,发现她居然在发抖。
盛葳没理他,一边蹲下捂着胸口喘息,一边手忙脚乱从兜里摸药瓶。
嘴里猛吸两口,薄荷味刺得她眼眶发酸,张灏一脸关切地伸手要扶,她侧身避开,一时间动作大得连证件都掉了。
“盛小姐身体不舒服?”
阿宁才刚对接上无邪,转头就发现氛围有些不对,便走过去问了一句。
“……没事,老毛病。”她背过身没有回头,平复了一下呼吸应道。
一道陌生清朗的声线在她耳边炸起。
“这是你的东西吧?抱歉我来……”
他抬头看到盛葳转过头的脸,突然卡了壳。
他突然下意识地很想整理自己的外表。
对面递来的手掌纹路干净得刺眼,虎口没有张家男人惯有的枪茧。
面前的人不是张海客,也不是伪装的。
她极快地扫过对方的眉眼,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清秀俊白,高高瘦瘦,穿着格子衫,头发都还乱翘着,像大学里的学长。
但这世上不可能有如此相似的脸,连亲兄弟也做不到,可是张海客是整容……
所以,这样做是为了混淆?以假乱真?
她脑中冒出这样一个大胆的想法。
张海客是刻意整容成了面前这个男人的样子,这张脸到底有什么用?这人又是谁?
短短的一秒就让她形成了头脑风暴,她错开对方的眼神接过手上的东西,回道:
“谢谢。”
清冷的语调比候机室内的空调还冷。
她拒绝了张先生作势想要扶她的手,将手中的紫色药瓶放进了衣服内兜里。
在场的人眼神都没有问题,认出来了那是什么,舒利迭,治哮喘的常规药物。
阿宁戳了戳还在发愣的无邪的肩:
“这位是盛葳,盛小姐,也是我们这次行动的一员。”
“哦哦……你好,我是无(吴)邪。”
无邪像是才回过神,呆呆地冲她自我介绍,但对面的反应比刚刚还要冷淡。
他没有错过刚刚对方看到他的眼神变化,递过去时注意到她睫毛抖得厉害,像只受惊的小鹿,他在想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但那一瞬她眼里充斥的居然是恐惧。
几人简单的介绍之后,大厅里登机的广播声响起,他们也就没再多聊了。
无邪看着走在前面的女孩,整个人躲裹在OverSiZe的灰卫衣里,甚至带上了卫帽,年纪看着很小,乍看像个逃课的高中生。
更特别的是对方的样貌,都说混血就像抽奖,要是混的好,颜值就是惊为天人。
显然女孩是属于这一类,黑发绿眼,骨相深邃,极具冲击力和辨识度,还自带忧郁气质,体型娇小,让人保护欲拉满。
所以他一时给惊艳住了,毕竟谁不喜欢好看的人呢?
不过这不爱多言的性格和衣着打扮,倒是让他莫名想到了之前遇到的那个闷油瓶,别的不说,长得也是十分惹眼出众。
心中突然感叹老天真是不公,都是人,怎么差别这么大?
阿宁突然碰了碰他,脚步刻意放慢,与前面拉开距离,带着笑意好心提醒道:
“吴先生对人家小姑娘这么感兴趣?眼神注意着点,小心被当成流氓。”
“你们公司居然还雇佣未成年?太不人道了,她知道这趟去干什么吗?你们公司缺人到这地步吗?也不怕人家家人报警?”
无邪颇具正义感地向阿宁说道,一想到这趟还是为了去找他的三叔,他就更不是滋味了,对阿宁的公司不免多了几分谴责。
“你这是什么眼神?她十八岁了,也是她自己同意的,顺便,她是孤儿,来的目的跟你差不多,找她唯一的家人的线索。”
阿宁的语气平淡,但也露着几分同情。
不过她知道这姑娘或许跟她一样自尊心强,也不屑同情和怜悯,不过确实是很年轻的年纪,她倒也不介意多照顾她一点。
无邪听完心中复杂起来,二十来岁的他也正是年轻气盛,正义感爆棚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