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事还要从六月谈判说起,那日臣和离月皇子在驿馆……” 顾景之将当日刺杀和令牌的事说了一遍,夏帝闻言,眼睛一眯:“那你得知是内卫前去刺杀,此事为何不告诉天枢?也不向朕禀报?” “陛下,那曲飞烟可是天枢大人安排协助臣的,这等关乎国运的大事,臣心想着定然是要信得过的人,天枢大人才会派来协助臣吧?” 顾景之依旧懵逼的说着。 夏帝闻言,心里有了一丝松动,不过却还没有完全相信顾景之,继续问道:“那你事后查出曲飞烟和晋乐凰有勾连,为何不报?” “陛下,这怎么报啊?” 顾景之说道:“内卫府乃天子亲军,臣并无监督内卫之权!其次乐凰郡主自小养在先文德皇后麾下,自小在陛下和先皇后跟前长大,臣以为这是陛下信重,故而没有生疑!” “胡说!那晋乐凰乃云国遗孤,朕又怎会让她执掌内卫?” “陛下,可云国不存,郡主又是个女人,还得皇家眷顾,臣不知道啊!” 顾景之的话七分真三分假,发生的事情都如实回答,但是别的他一概不认。 通过夏帝这么一盘问,顾景之也明白了曲飞烟话里的意思,这娘们是想造反啊…… 就是不知道这背后到底是她在搞鬼,还是太子…… 如果只是她自己想玩儿,那这女人简直就是疯子,如果是太子哥……那事情恐怕不简单,这位太子哥表面的敦厚,只怕都是装的! 他当初没有选择将晋乐凰染指内卫的事说出来,就是吃不准这事儿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如果只是晋乐凰自己也就罢了,可要是太子…… 他着实不想参与到夺嫡之中去。 “那朕再问你,你出使归来先遭遇刺杀,后又有乐凰在京城外拦路,可曾想过二者之间的联系?” “陛下,这其中哪有什么联系?” 顾景之说道:“臣和使团遭到刺杀,那些死士本就是冲着赵钟离去的,领兵之人正是顾衡之子顾拙!” “你怎知就是顾拙?” “陛下,臣毕竟和他做了二十年的兄弟,虽说平日没什么接触,不过他的声音还是分得清!” “那你为何不报?” “陛下,这事儿可不是小事啊!臣没有半分证据可证明,若非是最后赵钟离招供,臣也不敢怀疑啊!再说了,如今赵钟离和顾衡都在内卫府大牢,只要一审就能审出来!” “毕竟,就赵钟离给出的那些信件,顾衡杀赵钟离的动机就很明确了!” “……” 夏帝有些无奈,这顾景之就像一个没有缝的鸡蛋,他有种无从下口的感觉。 不过,提到赵钟离,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那朕问你,赵钟离招认那么多,你为何不上奏?” “陛下,臣也不是不上奏啊,那日不是将东西都给了陛下嘛!” 顾景之委屈道:“臣想着,这事儿关乎我大夏边境的防务问题,可不是给顾衡定罪那么简单,顾衡之罪好办,可要这事还存在其他问题,说不得我大夏边境危矣!” “此事毕竟出自赵钟离之口,边关再小的事那也是大事,臣恨顾衡不假,可万万不敢将公私混为一谈啊!” “陛下,您这是不信任臣了吗?” 顾景之委屈屈的看着夏帝,说道:“臣自从入朝以来,所作所为陛下看在眼里,要说臣有私心,那也是臣只想好好活着!” “活着?” 夏帝冷笑一声,道:“难道就没有别的了?” “有!” 顾景之迟疑道:“臣之所以没有立马禀告陛下,主要是赵钟离说的,臣的身世!” 他偷偷看了夏帝一眼,说道:“陛下,您是知道的,若是臣真的出自宁州顾家,那顾衡不杀臣的原因,极有可能是因为昔年云国旧将作保!” “然而,这朝臣和边军将领关系亲厚乃大忌,臣担心这事儿一旦是真的,那臣……” 夏帝眉毛挑了挑:“你是觉得朕无容人之量?” “陛下乃不世之圣君,自然不会和臣计较,只是臣自小被欺凌惯了,心中难免惶恐!再则,臣如今与世家可谓是水火不容,若是被人拿捏住这个把柄,给臣盖上一个勾结边军的名头……” “陛下,臣惶恐啊!” “……” 夏帝嘴角一抽,特么…… 要是顾景之这个说辞,他还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他如今因为土地一案,得罪了天下所有世家,甚至不少官员都暗恨这小子。 要是他的身世曝光,倒也的确有可能被人用这个借口攻击。 他想了想,问道:“那乐凰拦路之事,你又作何解释?” “陛下!” 顾景之苦笑道:“如果只是乐凰郡主,臣直接让卫队将她们拿下也就是了,可郡主手上有太子令牌,她又深恨赵钟离,杀赵钟离她有动机!” “这事儿若是闹大,只怕之前冲击使团的事会牵连太子啊!” 夏帝闻言,眼睛微微眯起:“牵连太子?你倒是忠心啊!” 顾景之低着头,说道:“陛下,太子乃储君,关乎国本,即便有什么问题,那也是陛下圣心独断,身为臣子……” “好了,不必再说了!” 夏帝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他的话。 顾景之一番话,夏帝也找不到任何问题,他虽然没选择相信,不过顾景之说的话倒是有些道理。 晋乐凰被先皇后养大,又和太子亲厚,加之又是全无根基的女子之身,若是被安排到内卫府效力,别人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 而且,内卫府直属御前,谁敢想竟然出现这么大的问题,要说这也是内卫的问题。 其次,关于身世…… 顾景之为他做事,如今已经得罪不少人,若无他的信任,即便是魏玄等人也保不住他。 臣子有些私心,倒也可以理解,毕竟总不能让他办事却不顾他安危吧? 再说了,顾景之入朝以来,办的事情他的确很满意,为大夏和他解决了不少问题。 可他自身……做到从四品的官了,却依旧深居简出,这小心翼翼的哪里还像个年轻人。 更何况,还被连累丢了官。 此事涉及皇权,夏帝虽然没相信,却也没了杀他的想法,只是一双眼睛却锐利地看向顾景之。 “顾卿,你与乐凰渊源甚厚,期间又多有交往,她如今染指内卫一事事发,于昨日潜逃出京,朕很难办啊……” “什么?” 顾景之一愣。 晋乐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