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天降流火砸坏了炼天宗的宗门阵法,闭关多年的游扶泠恐怕不会出关。 那年的游扶泠参与了琉光大陆宗门大比,蚕纱遮面的少女轻轻松松夺魁,用天才形容都太过平凡。 有人揣测游扶泠面目可憎才以面纱遮脸。 也有人认为她已经出尽了风头,若是一张脸还美若天仙,恐怕三宗其他同辈都无法立足了。 私下议论是一回事,一般人哪敢在游扶泠面前说三道四。 炼天宗上下都以游扶泠为傲,还有个宝贝游扶泠得紧的季町,更没有人敢议论游扶泠面纱下或许是一张丑脸。 谁也没想过游扶泠的真容会在这样的时刻,被一个昨日惨遭密明菁拒绝的乞丐女修泄露一角。 方才丁衔笛轻轻一掀开,站得近的人还是瞧见了—— “是谁说游扶泠貌若无盐?她若是无盐我是什么?我不活了。” “修为高长得好这么好,我平生最恨天才!” “总算明白为什么炼天宗的门人那么趾高气扬了,二师姐美丽绝伦,修为九州同辈第一,我也能沾点光。” “丁衔笛真是歹毒!人家的名字哪里是抬棺的扶灵,她未免太可恶了。” “我第一次听也以为是这两个字,炼天宗好歹是大宗,总有它的用意吧。” “丁衔笛才白瞎了她的名字,长得平平无奇,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 边上难听的话层出不穷,丁衔笛恍若未闻,不在意季町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 她和游扶泠对视,也做好了认错的打算。 哪怕自己可能被车撞死了,她也不希望另一个人也和她一起死了。 昨日还爱慕明菁的乞丐剑修不畏脖颈边的寒剑,眼神就没放在剑的主人上,一直看向游扶泠。 “这样算私斗吗?” “什么私斗,这不是丁衔笛自己迎上去的!” “出人命了不好吧!” 眼看剑已经划破肌肤,周围已有人闭上了眼,也有人拿起天极令试图联系座师。 游扶泠忽然伸手了。 丁衔笛猝不及防地往前一靠。 若不是季町收剑入鞘速度极快,恐怕丁衔笛的脑袋就掉进了游扶泠的怀里。 站在季町身后的法修推开季町拦住她的手,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脖颈划破的丁衔笛。 “你数学分析考了多少分?” 丁衔笛被她揪着领子本想拍掉对方的手,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亮:“比你高。” 游扶泠松开手,冷冷地纠正:“错了,是我比你高。” 边上的人听不懂,问:“道院有这门课吗?” “我们剑修系只有剑术分析这门课。” “丹修系有吧?” “我们丹修系也没有,数学是什么,你们法修系不是算阵法的吗?” “胡说!我们法修系阵法才不是算出来的,现在早就有辅助工具了!” 揪住自己衣领的手,这双手苍白得一如之前在学校楼梯拐角的一瞥。 丁衔笛抬眼反问,一双眼灿若晨星,毫不阴郁,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你确定?” “我的第一比你多一次。” 游扶泠完全可以确认。 这是丁衔笛,她那个世界的丁衔笛。 十七年来她们的名字几乎次次被并列提起,并列第一的比赛主办方会被调侃排名不分先后的理由。 实际上当事人交锋多年,早就习惯了。 游扶泠看她脸上和明菁表白未遂的伤口不顺眼,“你现在赢不了我了。” 丁衔笛还在笑,雀斑仿佛变成了闪烁的星星,“你确定?” 这是丁衔笛。 遥远又陌生的悸动从心口烧到喉咙,游扶泠想说的话也被迫咽了回去。 做了十七年的病人,穿越到异世界拥有健康的身体不过两年,她依然有不可调和的缺陷。 这具身体天生过于充裕的灵力也注定了她和从前一样不能情绪过于激动。 丁衔笛还等着她说些什么,没想到对方晕了。 “师妹!” “二师姐!” “怎么晕了?丁衔笛这个癞蛤蟆还下毒?” 丁衔笛抱着晕倒的人,对方这个世界的大师姐又拿剑指她。 修长却粗糙的食指敲了敲季町的剑尖,“这位师姐,麻烦让让。” 季町长得就很可靠,炼天宗的地位也毋庸置疑。 游扶泠穿书能混到这个水平也说明了她过得不差。 丁衔笛还是无法判定这家伙的身体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她在别人眼里是破落宗门阴郁的乞丐弟子,很少和人对视。 这会姿态一扫平时的穷酸,居然有几分矛盾的凛冽。 季町第一次正眼看星宗的二弟子,发现对方的眼眸居然是金色的,再看又像是自己花了眼。 她心里一紧,担心此人的来历,言语更是急切:“把师妹还给我。” 乞丐剑修摇头:“不还,她现在归我了。” 本打算走了的明菁被同门拉了回来看热闹。 倦元嘉倚着雕着清心诀的石柱,调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