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清莞尔一笑,继续对着铜镜梳妆,边说:“你有所不知,前几月齐王楚炬走上端王老路,后逃至平南,我不慎被其击晕。” 说完这句话她停下来,看向赵月柏,微微一笑:“当日要多谢你出手相助。” 她妆容淡淡,衬得眉目清朗,还有几分妩媚。 一双桃花眼,即使心中无意也能被人硬生生解读成含情脉脉。 赵月柏瞥开眼:“确实如此,你今日安然无恙全靠我专心侍奉,不然你此时已是面容枯槁,或是干尸一具。” “我不知周诠是谁,以前可能会觉得他只是个小小县令。” “他的政绩的确不错,不出两年便足以升迁。”楚清舔了舔嘴唇,走到赵月柏身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缓缓饮尽。 她坐在赵月柏旁边的椅子上,又继续说道:“可这几月看来,他并不普通。单是让人去查也只查到了三年前他考中科举,调到此处为官,再往前查就查不到了。” 赵月柏右手支在桌上撑着右脸,盯着茶盏出神。 “柳行枝,是我叫来的。” “此人忠心有余,然智虑不足,只是跳板。”见赵月柏心不在焉的,楚清忍不住提醒道。 “而且,”楚清故意停顿片刻,等赵月柏看向她才继续:“事情顺利的话,你马上就会破格当官了,赵大人。” “嗯。”赵月柏应声,终于问出了萦绕心头的问题:“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她们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齐王已伏法,京城还有林太师守着,陛下也有了自己处理国事的能力。 她不急。 “舍不得我?”这句话像是狐狸的引诱,可她说的温声细语。 “走了记得给我结房费。”她心里对楚清不正面回答十分不满,伸出右手托住楚清的后脑,又是一拔。 楚清被她闹来闹去,也不嫌烦,自然而然地上手揪住她脸上的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等我真走了,你想要什么,我能给的都给你。” “不过尔尔。”赵月柏道,感觉两人周围的气氛变了样,她不知如何应对,赶紧起身:“再过一段时间就是秋社日,我要去准备做些新鲜玩意。你的新话本记得写。” 说罢推开屋门,落荒而逃。 前夕 二人的身份差距有如鸿沟。 自从那晚坦白后, 楚清以为赵月柏多少会带点拘谨和小心翼翼,可她没有。 与以前别无二致。 两人独处时自有一股氛围,太远难耐, 太近也难耐。 这种氛围,赵月柏扪心自问,她挺喜欢。 现下正是饭点, 客人不多,只一两个。 铺子里周梧招呼着客人, 赵月柏倚在门口, 思索着要做些什么新东西。 “您看,这是什么?”周梧在里面夸张介绍:“您从外地来,肯定没见过这些玩意。” “诶对,就是这个口齿生香呀。” 口齿生香,口齿生香。赵月柏的脑袋回荡周梧的声音。 倏然她灵光一闪,不如就做些口香糖,祭祀时用于供奉说不定还能讨土地爷几分欢心。 得了个好主意,她心情甚佳。 等零星的客人出门,她对周梧吩咐道:“你在这守着,时间到后将铺子关好,我先走了。” “副掌柜呢?她今天怎么没来?”周梧一副打听模样,自从她来这里,就没了自由, 每天都被困在这小小铺子下。 “你副掌柜在家。”赵月柏斜了她一眼,当初是你要来, 后悔无用。 周梧觉得赵月柏的语气和态度似曾相识。 回忆许久, 她终于想起来,这与她儿时问她爹是一样的态度。 赵月柏说这话的时候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得意, 好像是她自己在问:“我娘呢?” 然后赵月柏告诉自己:“你娘在家。” 她心下大惊,那赵月柏是个什么角色,她爹吗。 不可能。赵月柏是女人,怎么会是她爹,最多也是她娘。 周梧拍了拍额头,最近有些疯癫,可能是守着铺子太久。 也不对,主子也不是我娘,她们都不是我娘啊。 周梧越发肯定自己是傻了。 此时天色尚早,故而赵月柏归家时,将楚清弯身投粮的身影看得明了。 大门的开门声有了,可关门声迟迟没落下。 楚清背对着大门,心中奇怪,赵月柏怎么还没关门。 终于她转过身去,赵月柏欣赏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照你这个意识,被人敲昏拐走都不知道,我偷偷站了这么久还没发现,真该。” “好好好,我该。”楚清随口敷衍几句。 赵月柏差点背过气去:“该什么该?不该。” “还有三日秋社就要到了,有什么想法没有?”楚清迈步走向她,半踮起脚把掉落在赵月柏头上的花瓣摘下来,在她眼前晃了晃:“ ', ' ')(' 你可有什么想法?” “什么样的想法?”赵月柏心道她的想法可多了。 “姜宁音之前送了我一瓶药,这段时间身子确实好了不少。”楚清解释几句,眉眼含笑问她:“她应当还没走,社日那天请她一起如何?” 回到了许久未回的鸻鸿村,村中已然升起了袅袅炊烟。晚霞漫天,洒在许久未归的几间屋檐。 院中央,姜宁音正在给一个老人把脉。 那老人赵月柏认得,是村东边的孙阿婆,只有一个已嫁出的女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