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探啥啊,直接挖啊!” 石碾子撸起袖子,准备拿短柄铁锨开挖。 王虎忍不住笑了起来:“急啥,陈爷说的是有可能。” “指不定是探到地下的小石块而已,得往四周探探,符合特征了再说挖的事儿。” “噢,这样啊。”石碾子恍然大悟。 “还有这些门道啊,看来我太心急了,以为能直接挖出宝贝呢。” 我把扎杆全部提了起来。 估算了一下碰到石头的深度,大概在四米多将近五米的位置。 “在旁边下扎杆吧,打五米深。” “好嘞!” 我们四个人刚好一人占一个方位,在前后左右位置同时下扎杆。 石碾子打的速度最快。 不到五分钟就打到了位置。 扎杆同样打在石头上,震颤着发出嗡嗡声。 “打到了,我这边也有石头!” 他话音刚落,我手中的扎杆也震颤起来。 提起扎杆再轻轻松手,反震的力度挺强烈,说明下面也是石头。 而且扎杆碰到石头的深度基本一致。 按照我的推测,这块石头八成是用来掩盖窖藏的封顶石。 很快崔浩和王虎的扎杆也都打到位置,扎杆同样打在石头上产生震颤。 我们四人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喜悦神色。 崔浩乐的嘴都合不拢了:“哥,看来下面埋的是大东西!” “商朝的大东西,那得值多少钱啊!” 王虎往掌心吐了口唾沫,拿起短柄锄握在手里:“陈爷,挖吧!” “卡个边,顺着边挖更好取东西。” 我往四周指了下:“各自后退十公分下扎杆。” “打到石头继续后退十公分再探,超过五米深没打到石头就停下。” 卡边是为了搞清楚下面石头到底多大,根据石头大小再制定合适的打洞方案。 我们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一刻钟后,大家先后停了下来。 我们两两相对的距离都在两米左右。 看来下面的石头接近正方形。 “陈爷,是不是能挖了?” “就说从哪儿挖,挖的活都交给我石碾子了!” 石碾子满脸兴奋的跃跃欲试。 我略微琢磨了一下。 如此大的正方形石头,大概率是人为掩埋在地下的。 石头下面有窖藏的可能性非常非常高。 于是我用脚在地上划了条线:“沿这根线挖一米长半米宽的坑。” “虎子你和碾子一组先挖,等会我和耗子换你俩。” “好咧。” 王虎拿着短柄锄正要挖,却被石碾子一胳膊肘挤到了旁边。 “碾子你挤我干啥?” 石碾子抡开胳膊比划了一下:“你在旁边碍事。” “不就挖个坑么,我来就行,你们都在旁边歇着吧。” “你这家伙……” 王虎还想上去帮忙挖。 却见石碾子双臂抡的跟风火轮一样,唰唰往外铲土。 “呸呸呸!”王虎还没靠近就被扬了一脸土,吐着嘴里的土沫子退了回来。 “碾子,你怂得是疯咧!” “弄我满脸都是土。” “嘿嘿!”石碾子憨笑着继续挖土。 我本以为他这样疯狂挖土,很快会支撑不住。 哪想到他往下挖了一米多都没带歇气的,而且挖的速度比两个人都快。 “碾子,累不累,上来歇歇?”我在坑边喊道。 “这有啥累的,几天都没练功了,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我这才想起来,他可是举着上百斤石头练功的主儿。 力气可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等回去了,也得拜个师父练练武功才行。 转眼两个多小时过去。 石碾子一个人挖出了五米多深的关中式盗洞,这膀子力气真是令人羡慕。 当啷! 铲子挖到硬物的声音传来。 紧跟着石碾子喊道:“陈爷,挖到石头边缘了!” “顺着石头边往下挖!” “好!” 石碾子哐哐几铲子,顺着石头边缘向下猛挖。 很快挖出的土盛满篮子,王虎拉起绳子把篮子提了上来。 倒掉土后又把篮子放了下去。 关中式盗洞就这点不好,挖土量太大。 我举着应急灯往里照,目光死死盯着铲子挖的地方。 石头边缘清晰的暴露出来,厚度大概有三十多公分的样子。 紧跟着是一道缝隙。 缝隙下面又是一块石头! 石碾子顺着新挖出的石头,吭哧吭哧往下挖了将近半米,结果挖出一堵石墙! “陈爷,下面还是石头。” “层层叠叠垒起来一堵墙!” “是不是继续往下挖啊?” 石墙的出现,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难道这不是窖藏? 窖藏上方盖块封顶石就了不得了,很多窖藏发现的时候,连封顶石都没有。 例如何家村窖藏。 发现时就是两个大坛子和一个提梁银壶,压根没有封顶石之类的防护。 以至于发现时,坛子里积满了水。 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何家村窖藏埋的非常仓促。 “继续挖!”我吩咐道。 又往下挖了一米深,那堵石墙依然没有见底。 这石墙规模不像窖藏该有的。 反而有点像积石冢! 提起积石冢就不得不说红山文化。 我跟章教授学习时,看过有关红山文化的资料,所以对红山文化有一定了解。 其中红山文化大规模使用积石冢埋葬的内容,让我记忆深刻。 后来横行关外的姚爷,就非常擅长寻找积石冢。 他比同行更早发现积石冢的奥妙,积攒了使用扎杆判断积石冢的经验。 有一段时间,他疯狂发掘红山文化积石冢,盗出大量红山文化玉器。 这也为他日后被判死缓埋下了伏笔。 不过红山文化的积石冢埋葬方式,没有随着它的玉文化南下,而是传入内外蒙地区形成石碓墓,石板墓。 而中原和西北等地域的同时期文化体系,大多使用的是竖穴土坑墓。 在陕南这地方,挖到疑似积石冢的墓葬,让我心里有些惊讶。 惊讶过后,我叫停了石碾子。 “碾子你停一下,等我下去看看。” “好!”石碾子停了下来。 我踩着盗洞两侧的脚踏缓缓向下。 来到洞底举起应急灯,对着石墙照了起来。 明亮灯光把石墙照的纤毫毕现。 我找了个缝隙较大的地方,打着灯光往里面照。 石碾子先我一步趴在缝隙边缘,瞪大眼睛往里面看。 他只看了眼,就哆嗦着退了回来。 捂着胸口惊声道:“脸!” “里面有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