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看着小东，撇撇嘴，一声没吭。 “行了，都别他妈说了。”老九烦躁的回道。 …… 山下，湍急的河水里。 “嘭嘭嘭……！” 一连串的闷响泛起，溅起阵阵水花，林军身体在水流当中横冲直撞，脑袋发懵！ 四个人影，在水面上忽隐忽现，顺着河流流动的方向，急促飞驰！ “嘭！” 林军腰部磕在石头上面，他本能伸出左手，死死抓去，但水流太快，几乎一瞬间就将他冲走！ “嘭嘭嘭……！” 身体撞击的声音不停响起，水面上开始迅速荡起红色，随即又快速被水流冲淡！ “啊！” 林军一脚踩住一块石头，随即伸手拽住了浅水处的一颗小树枝叉！ “啪啪啪！” 拴在脚上的皮带瞬间被拉直，在水面上快速流动的耿浩等人，瞬间被林军拽住！ “……哥几个……有没有喘气的！”林军背对着三人，两手死死抓住树杈，咬牙喊道。 身后三人，无一人应答。 林军浑身汗毛孔炸立，咽了口唾沫，再次喊道：“哥几个……别他妈吓唬我……有没有能说句话的！” 身后依旧只有那水流急速飞驰的声音！ 林军满面泪痕，抿着嘴唇喊道：“都他妈说句话！！说句话，行不行！” “……咳咳！” 一阵咳嗽的声音泛起，耿浩额头冒血，身体趴在水面上喊道：“……我……没事儿！” 林军心头巨震，随即调整一下情绪，继续喊道：“保子，小兵！给哥说句话！说一句就行，哥拽着你们回去！说一句……！” “保子，小兵……！”耿浩也在出声叫着。 另外两人一动不动，也不吭声！ “……妈了个b的，你俩就给我装死哈！”林军紧咬牙关，伸出没有拴着皮带的左脚，想蹬住河底的地面，但水流太过湍急，脚还没等伸下去，就被水冲走！ “嘎嘣！” 枝杈承受着四个人的重量，被拉的笔直，连在树上的根部位置，已经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保子，兵……咱房子都买了，对象也有了……你们说啥都不能装死！说句话，只要说句话，哥，就是扛，也把你们扛回东北！”林军拽着树杈子，双臂用力的向上拉扯。 漆黑的夜晚下，命运用三条皮带，拴住了四个人！它总是很客观，很公正，给了你人前的辉煌，就一定会给你撕心裂肺的抉择与这逆境，让你挣扎，直至筋疲力尽！ 林军就像一个巨大的秤砣，死死压住这最后要翻在水里的木船，他用尽浑身力气，在跟命争，在跟这逆流对话！ “妈了个b的，九九八十一难都过来了，咱能不能一块回去！说句话啊！”耿浩咆哮的喊道。 “……回去，一定能他妈回去！”林军双臂用力，使劲儿拉扯着枝桠，身体向前滑动一下，右手直接扣住前方的青石。 “啪嗒！” 浮在泥土里的青石，被林军一抓瞬间松动，直接被水流推走！ “嘭！” 枝桠再次泛起一声脆响，连着树干的那一头，已经裂开了小口子！ “啊！”林军怒吼一声，再次伸出左腿就要河底踩！ “……松开……松开了……！”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那是三保，他肩部与胸口中枪，鲜血顺着水面扩散着，消逝着。 “……别他妈吵！我能拽上去！”林军听到这话，身体停顿一下。 “拽个毛拽……四个人，一条破树枝子……说明啥？……说明老天爷告诉咱，咱得有人留在这儿……！”三保轻声回道。 “放你妈了个p！闭嘴！”耿浩瞪着眼珠子骂道。 “……你当我真他妈那么伟大呢？自己命不要，去救你？！”三保咳嗽一声骂道：“我他妈挨了两枪，这就是命里该着点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