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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蛀虫(1 / 1)

“哈哈哈,朕今日甚喜!” “自前明以来,史书、史论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大都千篇一律,鲜少有崭新的观点。” “那也是朕现在还在细读二十四史的缘故。” “隋唐岁月的史论,天下百家百论,小神医今日所言,可为新意!” “甚好!” “魏之北魏,六镇之事,武川镇、陇西、关中……诸方形成的关陇贵族集团!” “关陇贵族!” “至此,也如你所言的西魏、北周、隋、唐……一位位天子皆出自关陇贵族!” “天下有变,也是关陇贵族之变。” “八柱国、十二大将军!” “惜哉,周武帝身死太早,否则焉得有文帝杨坚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焉得有隋朝?” “以周武帝之谋略,周朝当为盛事!” “惜哉,类似之事,也出现在隋朝身上,文帝固然雄才大略,炀帝虽也不错,奈何……如你所言,做事过于急躁,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欲要将数十年、近百年的事情压缩至数年解决,甚至于欲要依靠一些事情解决。” “嗯,如今细细想来,大业起义稍有所成的人,皆关陇贵族出身居多,就算非他们,也是相连许多。” “李密!便是其中最为显赫的家世!” “李渊!” “李世民!” “科举、迁都、攻打高句丽……,的确,帝王功业,皆权势一身,岂能容关陇贵族这般不正常的现象一直存在?” “文帝有所压制,却过于柔和。” “炀帝又太过于霸道。” “高祖李渊有那般事。” “太宗有所成,凌烟阁功臣之列,出身关陇贵族的不多,然而……五姓七望之人不少。” “科举取士应运而生。” “……” “……” “妙哉,妙哉!” “你这般论史的眼界,实在是很有独到之处,将数百年的事情直接拉成一条线!” “关陇贵族集团,起源于六镇,兴盛于宇文氏一族的周朝,在隋朝被压制,在李唐一朝代被解决。” “五姓七望也在李唐之后的战乱岁月被解决。”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流水的庙朝,千年的世家!” “宋之后,何有千年世家?” “科举之道,兴盛随运!” “哈哈哈,小神医,你此番论语,可为大家之论,朕甚是欢喜。” “朕很是欢喜。” “李福全,吩咐御膳房,今儿,朕要要同小神医一块用膳,长乐……你笔记的如何?” “朕接下来要好好琢磨琢磨。” “定要好好琢磨琢磨。” 半个时辰之后。 微风隐隐拂过的凉亭之内,上皇大笑欢喜之音不住而起,时而夹杂不住的踱步橐橐之声。 轻捋颔下如雪之须,看着面前这个年岁不显的少年人,万万没想到,读史竟会给自己这般大的惊喜。 新论! 自己想要的就是新论! 小神医所言就是新论,完全就是崭新的观点! 以自己数十年来的读史之悟性,自然能够感知小神医所论的价值,很有价值! 绝对很有价值! 不仅仅提出了所谓的关陇贵族集团! 还有他读史的法子,以及论史的观点和看法! 小神医论史并非着眼于一朝一人,而是着眼于宏大岁月,进而抽丝剥茧,得出自己的结论。 这个法子很好! 甚至于二十四史都能够以崭新的思维再次一读,越是品味,越是觉得精妙。 喜不自胜! 喜不自胜! 瞥着从刚才开始,就在不远处书案执笔记录一些要点的长乐,走了过去,取下一张。 稍有阅览,更是不住颔首,长乐记忆的很多。 而且,就算没全部记下,也是无碍,小神医就在眼前,可以好好说道说道的。 还是忍不住的欢喜,不住给于赞誉。 进而吩咐随伺的李福全。 “是,上皇!” 李福全也是满脸欢喜,许久没有看到上皇这般高兴了,自己也高兴,当即亲自派人去御膳房吩咐。 “一桩桩,一件件,千年之事就这样连起来了。” “妙!” “长乐,你也有读史书,觉得如何?” 史论! 多一家一姓一事之论,因人论事,因事论人,是以,许多史论都比较固定。 毕竟,事情就那么多。 人就那么多。 翻来覆去也就那些事情。 小神医的史论之法,纵览数百年、千年之事,如此而观,许多人做的事情就不好说了。 “皇爷爷,小神医之论,新颖、有力。” “如皇爷爷刚才所说,果然整理出来,若不说是小神医,只怕世人还以为是某位大家大儒所言。” 晃了晃有些酸痛的手腕,自己执笔书录近半个时辰,还真有些累……,然而,却很值得。 小神医刚才的史论之法,很有价值。 自己都听得很入迷,很仔细。 皇爷爷更不用说,已经赞叹许多了。 明眸闪烁亮光,看向小神医,真不知道小神医是如何想到那样的史论之法的。 完全就是开大家之论。 那般的史论他是如何想出来的? 若说是别人说的? 不可能! 从未有过这样的史论之法。 是小神医自己读史琢磨出来的? 也太惊人了。 一隅而窥全貌,小神医非凡甚多。 “上皇过誉,公主过誉。” 秦钟正处于汗颜状态……。 也不知道上皇怎么那么喜欢抠字眼,先前自己所论隋炀帝的一些字眼,硬生生被上皇都抠出来的。 询问什么关陇贵族集团! 询问什么五姓七望! 询问什么千年世家! …… 一个个问题落下,秦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奈何又不得不继续说出来。 所以,便说了一些。 一不小心,说了半个时辰。 幸而,自己留心,没有再弄出什么崭新的词汇,否则,现在还结束不了。 尽管如此,从上皇的一道道称赞中,都有些心虚。 嗯。 虽然是自己说的,也算自己说的。 其实,也不是自己说的。 终究,要落在自己头上! …… …… 养心殿! 皇城中枢要地,除了上书房军机重地,便是养心殿为多。 临近午时,养心殿内一片肃然,纵然有夏日的燥热之意,也被此间气氛直接化去。 “桓儿,户部存银还有多少?” 忽而,一语深沉道。 “父皇!” “户部存银加起来原本还有近七百万,因西北战事,拨出两百五十万两!” “这几日又有一些水灾、旱灾、辽东兵事……,加起来支出超过一百八十万两。” “眼下还有近三百万两银子!” 当即,一语脆亮应着。 “三百万两够什么用?” “西北战事危局,九边接下来都要戒备,都需要银子。” “顺天府、山东、山西、河南之地,一直没有下雨,钦天监那边有语,接下来半个月也很难有雨。” “灾情严重!” “偏生江南之地多雨,都有水灾了。” “上天真会给朕开玩笑。” “太子,你觉该如何?” 养心殿偏厅,朗阔明亮,身着明黄衮龙袍的德正帝正一脸不耐的看向面前群臣、儿子、皇族们。 银子! 国库没有银子了! 都花哪里去了? 现在还剩下不到三百万? 自登位十二年来,国库内何有这般少的银子出现? 不足三百万两也就罢了,现在天下间又一窝蜂的出了许多灾祸之事,每一件都是需要银子的。 “父皇!” “诸般事虽麻烦,然父皇圣明烛照,自有所断!” 一位身着大赤锦袍龙纹的年轻人出列,头戴翼善冠,拱手深深一礼,看向父皇,忙一语。 “朕……当然知道如何断决此事。” “朕现在是在问你!” “若是你,你该如何做?” 德正帝眉头一皱,看向太子,轻喝一声。 “父皇!” “儿臣……儿臣以为,针对灾情之事,命各地督抚给于好生处理,以前也有那般事情,可有先例。” “当不为难。” “至于……钱粮之事,如今国库银子不多,各地的银子还需要数月才能够解送京城。” “灾情所需,可由各地自己筹集一些。” “若然不足,朝廷……可负责二分其一,或者一半之用。” 太子头颅微低,闻此,身子有颤。 却随即想了想,将所思道出。 “昱儿,你呢?” 德正帝不可置否,没有评判,目光一转,落于另一人身上。 “父皇。” “儿臣以为,眼下首要两件事。” “其一,灾情和兵事。” “其二,银子!” “这两件事实则又是一体相关,无论是灾情还是兵事,都需要大量的银子,而国库现在存银有限!” “是以,儿臣以为,可由朝廷派出钦差前往受灾之地,给于亲自赈灾。” “一则,观灾情真实,给于最准确的赈灾。” “二则,有钦差在,也能够令一些钱粮花费在刀刃上,以免出现贪墨之事。” “兵事上,有先前调遣的援军以及数百万钱粮,短时间内当无碍,也希望俞将军尽快有好消息传来。” “至于银子之事,各省的田地银子,还需要数月时间,是以,可从盐课、苏杭织造之地着手。” “短时间内,筹集一两百万两银子不难。” “而且有闻两淮盐课为林如海掌管,其人办事有力,父皇可命他施为筹集银子。” “只要能够再有数百万两银子,今年之事撑过去,各省解送的银子就来了。” 项成昱! 诚王! 年岁较太子殿下小了一些,形容方正,体态修长不掩魁梧,身着青色的龙纹锦袍,头戴燕弁冠,一步近前,深深一礼。 “桓儿,你呢?” 德正帝看向又一个儿子。 “父皇!” “儿臣……儿臣以为诚王兄所言极好。” 荣王! 项成桓,年岁又年轻了一些,形容俊美许多,少了一些诚王的英武、魁硕气息。 出列一言,也是一应。 “康儿!” “你听了这般久,可有所想?” 德正帝看向自己的胖儿子。 接下来就要领差事了,同样,国政要事也要一一入眼的,也要提出自己的不同看法和观点的。 “……” “父皇,儿臣……儿臣……,儿臣无法。” “儿臣愿将恒王府名下的所有所得献出,落入灾情之地,希望有一份力。” 小胖子心中一突。 正狐疑父皇会不会点自己之名的时候,现在就轮到了,跑都跑不掉。 法子? 太子都没想出来,自己……还是算了。 至于诚王兄他们,他们观政多年,自己想不出来也正常。 灾情! 银子! 国库缺银子,还剩下不到三百万两,于一个普通人而言,三百万两银子自然很多很多。 可是对于大楚而言,三百万两太少太少。 甚至于几乎做不成什么事情。 “哼,这么蠢的法子,也只有你能想出来了。” “数万两银子顶什么用。” “银子!” “桓儿,朕有闻……又有人从户部借银子?” “还借了不少?” “是谁?” 德正帝不耐的对着胖儿子摆摆手,知道自己笨,就少说些,献出恒王府一年所得? 能有什么用? “这……,是治国公!” “他从户部借了三千两银子。” 荣王项成桓略有迟疑,连忙道。 “他一共借了多少?” 德正帝眉目紧皱。 “这……,父皇,他一二十年来,一共零零散散借的银子加起来有数万两。” “应该在七万两以上!” 荣王忐忑应道。 “七万两以上!” “户部谁借的最多?” 本就锁眉不悦的德正帝,眉宇更是成川。 “是甄有道!” “借了超过六十万两银子!” 荣王头颅压的很低很低。 “哼!” “六十万两!” “六十万两!” “你领了户部的差事,就是这样做事的?” “治国公!” “他所借的银子,三日之内,必须还清,否则重罪论处。” “国家危急,国库空虚,他还有脸借银子。” “还有其它从户部借钱的官员,一个月内,……必须归还所借的银子,若是做不到……,桓儿,你户部的差事就不用做了。” “衡山,灾情、兵事、银子的事情,你说说该怎么办?” 借钱! 一个个就知道从户部借钱! 国朝给的俸禄很少? 不够吃的? 不够穿的? 还要借钱? 七万两银子? 六十万两银子? 还真有胆子借钱! 既然借了,那么,就要全部还出来。 寻常时候,许多事情都隐藏起来了,现在,需要银子的时候,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出来了。 德正帝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绪,勒令下达,视线落在内阁首席军机大臣身上。 “陛下!” “臣以为……。” 当即一位年五六十的男子出列,发丝略有灰白,身着华贵赤罗裳,身披青色衣缘赤罗衣,头戴七梁冠,赤白二色玉带环腰。 赫赫然,庙朝尊贵之人。 大楚内阁首席军机要臣——李衡山,字熙止! …… …… “国库亏空!” “户部亏空!” “各地亏空!” “全部加起来,只怕不会少于一两千万两银子。” “现在,国库空虚,他们身上倒是一个个肥硕如粮草老鼠,前明才过去有多远?” “崇祯岁月,国库更是空虚。” “李自成入京城,搜刮出了超过七千万两银子。” “七千万两银子啊!” “若然有那七千万两银子在,前明的天下也不会失去那么快,现在,才过去多久?” “恭王、忠王、衡山,你们说如果现在京城里收刮一下,会有多少银子,是否会超过七千万两?” “八千万两?” “一万万两?” “有那些银子在,刚才那些事如何成事?” “那个亏空……朕早晚要将它全部填充实在!” 午时! 养心殿内的群臣、贵戚都已经先后离去,独留下并肩而站的三人,德正帝在前仍不住烦躁着。 灾情! 银子! 归根结底! 就是银子! 有银子才好办事,有银子才能办成事! 西北、辽东的兵事,没有银子……一切休说。 各地的旱情、水灾也是一样,没有银子,一件事都办不成。 国库缺银子,国朝不缺银子。 这一点……德正帝清晰无比,若非因一些事情,自己早就开始处理国库的亏空。 “……” “陛下,亏空之事,历来已久,欲要查补亏空,眼下非良机良时!” 军机大臣李衡山一礼。 “朕如何不知道非良机良时!” “许多人,辜负朕意啊!” “治国公!” “国库都如此了,还从国库借了三千两银子,真把国库当做他治国公家的库房了。” “三日之后,银子拿不出来,直接抄家!” 德正帝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庙朝上下正是缺银子的时候,不想着将银子归还。 反而继续借银子? 当诛! “陛下!” “……” 李衡山、忠王、恭王三人惶恐,皆深深一礼。 “上皇待他们太过宽厚了,以至于他们都忘了臣子的本心。” 德正帝叹道。 “……” 恭王三人不言。 “你等退下吧。” 德正帝摆摆手。 一提及上皇,他们就是这般,观他们这般模样,心中更添不悦,却也无可奈何。 “陛下!” “……” 三人又是一礼,缓缓退下。 “戴权!” “上皇可有用午膳了?” “若然没有,朕去一观!” 怅然许多,沉吟许久,坐于临近一处柔软的炕几上,无滋味的喝了两口茶水。 唤来随伺之人,德正帝看将过去。 “陛下!” “上皇正在用午膳。” “一同用午膳的还有长乐公主、宝丰公主,以及小神医秦钟!” 戴权没有迟疑,便是有语。 “长乐、宝丰?” “小神医也在?” “为何?” 德正帝略有愕然,把玩着手中茶盏,看向戴权。 长乐和宝丰的事情,自己知道,她们两个经常前往慈宁宫、咸安宫,算起来,也是自己吩咐的。 替自己尽一份心。 小神医秦钟? 他还在宫里? 本以为他早就出宫了。 “陛下!” “根据宫人所言,今日翠鸟亭内,上皇同小神医相谈甚欢,还很是赞誉了小神医。” “因而,便是命御膳房准备膳食为用!” 戴权所说更为详细了些。 “相谈甚欢?” “都说了什么?” 德正帝随意道。 “似是谈论了一些史书史论之事,连续谈论一个时辰以上。” 戴权也是狐疑上皇同那个小神医谈论的内容,史书史论……?小神医秦钟才多大,又能够谈论什么。 而上皇却似乎兴致很大很大。 也很欣赏小神医秦钟。 “嗯。” “既然上皇在用午膳,朕就不过去了。” 史书史论? 记得第一次相见小神医秦钟,他在史书史论之言就令自己诧异,现在……同上皇还相谈甚欢? 想来谈的东西很有趣。 固好奇,不着急。 早晚都会知道的。 ****** “别说……,上皇赏赐的东西就是不错。” “不算抠搜!” 申时初,秦钟正坐于宁国府自己院中的厅堂椅子上,手中把玩一物,不住欣赏着。 在皇宫吃了一顿。 随后,又去钟粹宫看了看病人,又去百草厅转了转,今儿没有肠痈病患,才和多福、秦瓦归府。 多福将京城一些特产采买到位了。 待会就该自己画画了。 “上皇赏赐!” “少爷,您真厉害!” 采星正站在某人身后,双手施展按摩舒缓之法。 看着少爷手中的一对黄石水晶狻猊镇纸,一双明眸也是不住打量着,既然是宫中之物,肯定没的说。 更别提还是上皇赏赐,更非一般。 赏赐! 唯有功或者上皇欢喜,上皇才会落下赏赐,一些规矩自己知道的,少爷今儿入宫当有不小的事情发生。 “哈哈,少爷的厉害,过一两年,你们也可亲身体验一下。” “这柄古扇!” “这对镇纸!” “都收起来吧。” 一共两件赏赐之物,一件是纸扇,是上皇所喜之物,上面还有上皇的题字以及印记。 另一件是书写画画之时的镇纸,质地非凡,黄水晶很是通透,映照骄阳,很是明亮。 狻猊? 和记忆中的雄狮生长差不多,论品级,雄狮和狻猊差远了,狻猊是龙生九子之一,非寻常人可用。 听得美婢的夸赞之语,秦钟一乐,将手中镇纸落于身边的案几上。 “少爷!” 采星俏脸一红,自觉听出少爷言外之意,不由嗔道。 “哈哈。” “晴雯,将书房的桌案整理一下,少爷待会作画!” 秦钟拍了拍肩头的柔软小手,自椅子上起身,从五儿手中接过茶水,轻呷一口,笑语看向晴雯。 她此刻正似乎闲着没事。 既然没事,那就找点事做。 “少爷,我去将笔墨纸砚准备一下。” 采月主动近前,红袖添香的研墨之事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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