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够了。”石屿扶着桌角,打断他:“我们快走吧。” 宋璟珩转过身,不由得低头笑了下,梨涡更明显了。 不多时,他端着一叠糕点回来,石屿洗漱穿戴好,坐在餐桌前吃完热乎乎的梅花糕,眩晕感逐渐消失,他接过宋璟珩递过来的围巾,按他说的将自己裹得只剩眼睛,一瘸一拐地走下楼。 临近门口,宋璟珩放低身子,石屿两手攀上他的脖子,单脚跳上他的背,刹那间,宋璟珩兜里的怀表裂开了一条细缝,秒针滴答声响盖住了碎裂声。 石屿趴在他的背上,听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心跳如鼓,不知怎的似乎每次和宋璟珩近距离接触,自己的心跳就不受控制地开始乱跳。 他抬起头,错开一些距离,按了按胸口,身侧有两个长工路过,宋璟珩捏了下他的脚踝,贴在他耳边,低声嘱咐:“头低下来点,别让他们认出你是谁。” “哦。”事还挺多,石屿抿了抿唇,又把围巾在脸上多绕了一圈,走出翠园,唐月槐在时思寺的山脚下与他们会合。 初春的晨间薄雾弥漫,茂林覆盖的山路,即使白天也鲜少有人走。他们沿着蜿蜒的泥土路缓步而上,攀至山顶时,雨点滴滴答答落在土地上,润物无声。 枫叶上晶莹的雨珠“啪嗒”一声落进石屿衣领里,冻得他直缩脖子,宋璟珩背着他不好接过唐月槐递过来的伞,他抢先伸出手:“我来,我来。” 纸伞上,竹影斑驳,一路向前走进山门,四周梵音阵阵,石屿却觉得一阵不同寻常,远远望去,草木葱茏,土黄色僧袍,在风里飘飘曳曳。 偌大的庙宇不见一架烛台,一缕香火,就连主殿都没有供奉什么佛像,绣着莲花的蒲团上,坐满了念经的和尚。 宋璟珩向北走了两步,把他放在偏殿的石凳下:“你在这等我一会,我们进去找大师聊聊。” “好。”?微风轻拂,屋檐下的水坑泛起阵阵涟漪,石屿看到廊前的玉兰树,膝盖就隐隐打颤,他抬手搭上宋璟珩的肩,扬了扬下巴道:“这怎么又有棵玉兰花树,还是粉色的?” 宋璟珩抬脚的动作一顿,偏过头,定定地望着石屿。 “怎,怎么了?” 他的眼睫微微一颤,喉咙有些发紧:“民国十三年,你曾在这棵树下为我作过画。” 屋檐下春雨淅淅沥沥,宋璟珩的声音混在风里听不真切,石屿一脸莫名地和他对视,唇形微动,想知道这人又在说什么文绉绉的话。 恰在此时,从石子路的尽头走过来一个学僧:“宋施主,唐施主,请随我来,元礼方丈在东院等您。” “走吧,你们有什么回来再说。” 唐月槐在前面招呼一声,宋璟珩低声应下,从他身侧擦肩而过,不忘补充道:“回头我把那幅画找给你看。” 石屿本就没听明白,糊涂地点了点头,坐在石凳上,一手托腮,听主殿里老和尚念经。 经文生硬晦涩,老和尚始终一个腔调,石屿顿感一阵无聊,手机又不在身旁,他四处望了望,扶着白玉石搭的台阶,走上斋堂,自己找乐子去了。 斋堂的烟囱冒着袅袅炊烟,却闻不到一丝饭香。 凑近了些,他看到一个穿着灰色僧袍的老者,缓缓地扫着院落里随风而落的枫叶。 石屿又向前走了两步,僧人循声抬头,双手合十,做了个辑:“先生,你怎的又回来了?” 石屿意外地望着他:“您认识我?” 僧人长叹一声,摸着自己的长胡须道:“你不应该出现在这,一百年后的世界才是你的归宿。” 石屿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人难不成也是穿越者 他不顾腿疼,火急火燎地上前道:“我去,你怎么知道我是穿越的?” 老者不答,放下手里的扫帚,从身侧的水缸里舀了一勺水,横洒在他面前:“看来是宋少爷又遇到危险了。” “不是,他就在前院。” 老者盘着手里的佛珠,沉默了片刻,又开始了自说自话:“难不成杏花楼里的苏二姐又转世了。” “苏二姐?她又是谁?”石屿不明所以,这又来个打哑谜的人,他耐着性子,走到他面前,悄声问:“大师,这里没别人,你偷偷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能让我回到未来的办法?” 老者没作声,斜眼瞥了他一下,转着手里的佛珠,一脸高深莫测:“莫急,你们的前缘未尽。” 什么玩意?石屿听他神神叨叨半天,顿感到一阵头大。 一般在stea解密穿越游戏里,像这种隐蔽的角落都能碰到个靠谱点的npc,怎么这个老和尚跟卡bug似的一直在自言自语。 告别了方丈,石屿趴在井边,脑洞大开,难不成宋璟珩这是想召唤了一个打手过来? 他盯着井面的倒影,自言自语道:“我看上去也不像是很能打的样子啊。” 同一时刻,宋璟珩后门走进来,看到他的瞬间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 ' ')(' 石屿!这井很深的!你跳下去真的会没命的!” 他连喊带跑地冲过去,从后面紧紧抱住他。 “石屿,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离开我。” “不是。”石屿费力地转过身,“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跳下去。” 宋璟珩额头上堆满了冷汗,瞳孔里翻涌着无尽的恐慌和痛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