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孩面相很是陌生,杏仁眼,方圆脸,穿着件群青色绸缎旗袍,微微一笑,主动站起身,伸出手:“璟珩,好久不见。” 宋璟珩愣了一下,不记得何时与她见过面,但在长辈提问似乎不太礼貌。 他抿了抿唇,握了下手,迅速收回。 昨日搬进来的八仙桌有股淡淡树脂味,他皱了皱鼻,偏头望向靠窗的座位。 “向晚长得越发出挑了,还记得你们小时候,我和你爹在雨花楼还给你们订过娃娃亲。” 宋明德笑了笑,眼尾皱起明显的褶子。 “伯伯,居然还有这事呀?” 周向晚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虎牙若隐若现,看向宋璟珩,眼睛亮晶晶的。 宋璟珩盯着桌上的青葡萄,记忆翻涌,好像多年前的盛夏,他躲在母亲的身后见过这个女孩。 “那是好多年的事了,你们自然不记得。” 宋明德别有深意地瞥了眼墙角,示意他说话,宋璟珩装作没看见,垂下脑袋,数着地上的花砖。 见没人讲话,周母握住苏月兰的手,脸上堆着夸张地笑,“原先在江陵便听人提起德安酒楼有多气派,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苏月兰抿嘴笑了笑,摘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翘起兰花指,朝窗外一指。 “哪里哪里,只不过是找下人重新修整了花园,栽了些英国产的鸢尾花罢了。” 宋璟珩眉头微皱,这个家竟还让她摆起谱来了。 周母望着窗外像杂草一样的花苗,尖着嗓子夸道:“诶呀,还是外国货呢,宋太太您出手可真是阔绰。” 她嘴巴张得太大,隐约能看到镶了金的牙,只是时间久远有些发黑了。 宋璟珩冷哼一声,最后看不惯这场阿谀奉承,走到周母面前,欠了欠身。 “周阿姨您可别妄自菲薄了。” 周向晚一听他开口提了过往,瞬间来了精神,眨巴着大眼睛看向他。 “小时候和母亲拜访永康公馆。” 宋璟珩刻意顿了下,瞥了眼苏秀云,继续道:“见您院子里栽种的法国梧桐郁郁葱葱,也是格外好看。” 苏月兰眸光一凝,咬开葡萄,汁水在口腔里蔓延,酸涩得很。 “那树上的叶子早就败光咯。” 周母叹了一口气,戏精上身,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珠,“向晚她爹爹去世后就再也没发过芽。” 宋明德眼底也随之闪过一丝怅然,端起桌前的茶盏,一饮而尽。 “别再提这些伤心事了。”他朝角落招了招手:“璟珩,明日你带向晚去栖霞山逛逛,那儿的梨花正巧开了。” 周向晚眸光又亮了几分,挺直脊背正要谢过,宋璟珩倏地抬眸,“明日?” “你有事?” 宋明德语气里带上了些许强硬,他不敢当面拒绝,咬了咬牙,只好答应:“无事。” “那就这么定了。” 宋明德一拍桌板,敲定下来:“明日你们年轻人出去玩,后日我带你们去德安酒楼听戏。” - 阳光刺眼,树影斑驳,喜鹊叫累了便停在树梢上梳理羽毛。 石屿背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嘴唇微动,排练一会要问宋璟珩的话。 春风吹拂,玉兰花纷纷飘落,木门吱嘎一声,从外面被打开,宋璟珩刚探/进半个身/子,便被石屿拉到树下。 “快说!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距离倏地贴近,脚尖抵着脚尖,宋璟珩瞳孔微震,想着后退,石屿一手按住他的肩,往自己身/前带了带。 宋璟珩别开脸,盯着他身后的花坛,试图狡辩:“我没有。” 石屿翻了个白眼,“切,我就知道。” 耐心消耗殆尽,他推开宋璟珩,走到围墙前,打算直接翻出去。 他仰头望了眼高度,正要往上爬,宋璟珩匆忙拦下,拽住他的袖子。 石屿身上的这件长衫本就是他的,尺寸略有些大,肩膀很难撑起,方才被他这么一扯,领口的扣子嘎嘣松了两颗,露出明显的锁骨。 宋璟珩蓦地脸红,别开视线。 石屿一脸莫名其妙,都是男人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他系好扣子,盯着他搭在自己袖子上的手道:“你这还不叫把我藏起来?” “我。”宋璟珩像被他眼神烫到般蓦地松开手,结巴道:“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和我爹碰面。” “为什么?” 石屿面露困惑,再次将他抵到墙角,熟练地一手撑着墙面。 自小在深宅大院长大的宋少爷哪被人强行壁/咚过,宋璟珩避无可避,垂下眼眸,盯着脚下的花瓣,耳尖红透了。 “我怕你在我爹面前说胡话,他脾气不好,有可能。。。把你赶出去。” 草,这小子什么意思,难道自己看上去很不识大体吗? 石屿有一瞬的愣神,宋璟珩趁机躲开他的禁锢,走 ', ' ')(' 到玉兰花树下,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还叹上气了?”石屿心里憋着火,再次靠近,双手叉腰,“每天你都能出门,有什么好烦的?” 宋璟珩沉默半晌,盯着他气鼓鼓的脸,突然开口:“我爹让我明日陪客人去登山。” 他摩挲腕间的玉镯,轻声道:“我不愿去。” 宋璟珩眼底的落寞过于明显,石屿抿了下唇,也不好继续挖苦,坐到他身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