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微隔着衣服面料,感受到了他的温度, 白大褂下的身体紧绷, 齐霁在试探她的底线,在这个强求到的怀抱里,动作都很轻, 压着点声音, 他故作亲近开口:“你是在那边组建新的家庭了吗,这么冷淡…” 话还没有说完, 这个怀抱便散了,腰后的手滑落,程怀微向后靠了靠, 和他拉开些距离。 “还有别的检查吗?” 她开始送客。 齐霁终于确定,程怀微不再是那个直白热烈的程怀微了, 她有了顾忌, 那个不管发生什么都直白坦荡的人,也会畏惧陌生,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 不会直接对他表露生气,不会说这两年她都做了什么,不会强硬的带他离开, 连相认都变得隐忍, 齐霁眼眶酸涩,胸腔像堵着什么一样, 在她有意回避之下,一时间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 慌乱间碰倒了手提箱, 工具散落一地,最精密的那个匣子滑到程怀微脚边。 程怀微视线凝固在那些工具上面, 那是她的工具,走之前刚用他们将那栋房子里的装饰品拆了。 程怀微看着齐霁弯腰将那些东西一件件捡起来,有意拖延时间,看到她脚边的匣子时,面上露出几分不自然。 看了程怀微一眼,没有试图捡起来, 他像是完全没有看出程怀微送客的态度, 自顾自拿着她常用的工具,对房间里的监管系统下手。 齐霁也在边境呆过,对于拆东西一事颇为熟练,几下监控设备就被他拆下来。 做完这些,他就应该走了, 程怀微只用余光关注他的动作,心不在焉捡起脚边的匣子,入手很轻,巴掌大的匣子竟然上了两道锁。 还有一层虹膜验证。 程怀微没有试图打开它, 只是在抬头时,整个人怔在原地, 她对面的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将白大褂脱了,衬衫袖口折起来,露出手腕, 他看着程怀微,单手解开自己的头发, 发带也落到脚边, 那双狭长的眼睛没有被发现做坏事的慌乱,他刻意为之,一瞬不瞬盯着她, 他靠近一步,程怀微便退一步, 直到被他逼到角落, 程怀微突然动作,位置转换,齐霁被她抵住,双手反扣在身后,程怀微的膝盖插抵在他□□, 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做什么? 齐霁根本无法动作, 他挣扎几下,就听程怀微用有些冷的声音说:“现在就想把我送走吗?” “不是!” 齐霁想解释,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一阵窸窣,他徒然瞪大眼睛,指尖蜷缩,嘴里抑制不住哼出声。 凉意从解开的领口滑进去, 身体绷紧,他想回头都不能,眼前是冰冷无机制的金属墙壁,视线有些晃动, 他没有得到一个吻, 口中的涎液濡湿了修长的指节, 齐霁试图讨好它,大脑却空白一片,他好像感受到,她的手指,又添加了新的疤痕。 动作间,衣服落了大半, 喘息声随着颤动的肩胛骨,断断续续传进程怀微耳朵里。 程怀微做的越来越过分, 衬衫完全落下去时, 一片狰狞的痕迹落进眼睛里。 程怀微倏地停下动作,她看到了被她弄出的大片大片红痕下,那条几乎贯穿腹部的刀疤。 程怀微对上了一双眼睛, 她从熟悉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齐霁用挣脱束缚的手引着她, 触摸那片不太光滑的皮肤, “我喜欢的。” 齐霁不愿她再愧疚,手指挤进她的指缝里,摸到了无数新添的伤口,它们愈合了,却在那些厚厚的茧子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齐霁低头吻过,呼吸有些急促。 “那边好冷。” 冷到程怀微也需要硬壳来保护自己。 死后哪管身前事 程怀微顺着他的动作, 摸了摸他的脸,额头沁出细密的汗水,些许潮热, 视线终于完全落到实处, 齐霁被她欺负的有些站不稳, 几乎是跌进她的怀里,喘息声压的很低, 肩膀也抵着墙壁借力。 他还记得两人现下所处的地点,并不隐秘,也不适合胡来。 因此隐忍着声音, 她停下动作时, 齐霁解开了最后一颗纽扣, 带着交握的手, 动作缓慢,带着试探, 重新将它放回腹部。 程怀微攥紧那道疤, 好像明白了齐霁的用意, 他在以这种被她全然掌握的姿态,让程怀微获得安全感。 一晃两年而过, 她还是对掌下的身体熟悉。 曼德拉边境很冷,长长的边境线孤寂又危机四伏,一年前的初春,乍暖还寒, 人类还没从冰雪飘飞的气温下升起警惕,那些休眠的异种却破开冻土层, 袭击城镇。 那是异种二次进化后的第一次异种潮, 程怀微已经记不清那次死了多少人, 最后巡逻的小队只活下来她一个。 也是那次让他们意识到异种第二次进化意味着什么,它们逐渐摆脱血脉中属于动物的习性,互相吞噬之间,身体变得混乱失序,有鸟的翅膀,猎豹的牙齿,四肢像蛇一样。 那次她带着人巡逻,他们从中央星收拢势力,又开始接纳更多普通人后,和驻扎的边际星军队,第二军,发生了大规模冲突。 最终是边际星驻扎军队被孙啸吞并,第二军不肯和实验组织对上,放弃南部边境线,甚至在程怀微带军几次骚扰下,彻底将临近港口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