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支箭飞来,又跌到地上,严淮湛仍在继续。 眼见他快要解决,程若止心一横,猛的一抓缰绳,冲了上去。 “皇上小心后面!” 她大喊一声,挡在了严淮湛身后。 下一刻,迎面飞来的长箭稳稳刺进了她的肩膀。 “程若止!”严淮湛心惊。 解决掉所有的暗箭,他回过头,一把抱住程若止。 “皇上,您没事,臣妾就……就放心了。” 拼死说完这句话,程若止晕倒在严淮湛的怀里。 二人回来时,沈归薏还在休息。 听见外面一阵躁动,她有些好奇,起身走出营帐。 远远便瞧见一群人往严淮湛营帐走去,看样子似发生了极严重的事情。 沈归薏内心微蹙,也随之跟了上去。 “好端端的,皇上和良妃娘娘怎会遭遇埋伏?程大人,你可是要给个说法!” 营帐外,几名臣子围作一团。 “此事确是我的疏忽,我定会彻查此事。”程临风低头。 “狩猎一事一直是由程家操办,从未有他人插手。到底会是谁,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在狩猎场内神不知鬼不觉的设下如此重的埋伏。”另一名年轻些的臣子提出质疑。 “欧阳大人是觉得,我想要坑害皇上?别忘了,现在躺在床榻上危在旦夕的是我的亲妹妹,皇上可还是好好的!”程临风愠怒。 站在不远处的沈归薏听完他们对话,便也大抵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春狩第一天,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怎么样?良妃可还好?” 听见营帐内传来严淮湛声音,程临风第一个冲了进去。 “太医,我妹妹情况如何?” “回皇上,回程大人,良妃娘娘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啊!”太医重重叹气。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程临风着急不已。 “良妃娘娘中箭的位置倒是安全,可那箭上有毒,且还是七步散这样的剧毒。若要制好解药,最快也要三日,良妃娘娘她……恐怕撑不到那个时候。”太医神情悲痛。 “那怎么办?妹妹就只能等死了吗?” 程临风眼眶泛红。 太医呡唇,算是默认。 看着营帐里的几人,沈归薏陷入沉思。 好巧,曲燕秋给她下的也是七步散。 但因她是口服,还需得一段时日进到脾脏,故而比程若止活得久些。 那日从慈宁宫出来,她便开始偷偷替自己解毒。 现在她的手上还有剩下来的解药。 要不要挺身而出,救下程若止呢。 沈归薏纠结不已。 程若止心肠狠毒,还害死了吉祥,她死有余辜。 但一想到自己明明可以出手却选择见死不救,沈归薏又过不去良心这一关。 幼时她在村里的阿伯那学习医术时,阿伯曾同她说过,学医便是为了救人性命,见死不救乃是大忌。 她不能违背阿伯的教诲! 沈归薏下定决心,走进营帐。 “意妃娘娘来做什么?”程临风狐疑打量她道。 “我能救良妃。”沈归薏语气坚定。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大惊。 “娘娘,良妃娘娘受的可不是寻常的箭伤,她……” “我知道。”沈归薏打断太医的话。“她中了七步散,我方才在外面听到了。” 随后,她面向严淮湛。 “皇上,您可还记得之前余答应中毒,臣妾说过,臣妾幼时尝百草,许多毒都见识过。这七步散并非无药可解,正好臣妾手头有可将毒素逼出来的法子。” 沈归薏说得诚恳,叫人莫名感到信服。 “人命关天的事情,意妃娘娘,您就莫要添乱了。”程临风有些不耐。 “七步散进入体内蔓延得极快,若还不救治,等过了时候,便是这两日寻到法子也没有用了。”沈归薏回怼。 “可是……” “别可是了,程大人,您也不想您妹妹就此香消玉损,对吗?” 这下该轮到沈归薏不耐了。 她实在想不到,程临风一个武将,怎么会如此磨叽。 “你去吧,朕信你。”严淮湛缓缓开口。 “谢皇上。” 沈归薏朝他笑了笑。 “太医,此事还需得您帮忙。”随后她扭头看向太医道。 “阿薏。” 严淮湛走到沈归薏身边。 “不要太过勉强,若治不好,朕不怪你。” 这句话无异于给了沈归薏一块免死金牌。 沈归薏我就此心安下来。 她向严淮湛俯身行礼,随即走进里屋。 “皇上,听闻意妃娘娘与臣的妹妹一向不合,她会竭力救臣的妹妹吗?”程临风提出质疑。 “她会。”严淮湛回答得斩钉截铁。 她那样善良。 见严淮湛如此坚决,程临风便也未说什么。 沈归薏见到程若止的时候,她已经彻底失去知觉。 肩膀处的伤口被太医处理过,并未流太多的血,只沾了些在白色纱布上,看上去黑沉沉的,一眼便知里面掺杂了毒素。 沈归薏在太医的帮助下将纱布打开,取银针先行挑出表面毒素,随后洒上解药。 解药落在伤口上的一瞬间,程若止疼得眉头紧皱。 好在沈归薏动作极快,不过片刻,便将药上好。 如此一番折腾,已是半个时辰后。 “怎么样?” 沈归薏一出来,程临风就凑了上来。 “毒已经解了,伤也包扎完毕,估摸着再过一炷香的功夫她就会醒来。”沈归薏告诉程临风。“之后按照寻常的方式好好调养就好了。” 程临风激动不已,顾不上说句道谢的话,便冲进了里屋。 “辛苦你了。” 严淮湛语气温柔。 “良妃也是为了救您才受的伤,臣妾出手相助也是应该的。”沈归薏轻笑道。 她这句话很是合严淮湛的心意。 程若止有程临风陪护,这边便不需要她继续待着。沈归薏与严淮湛说完,就离开了营帐。 “娘娘。” 如意在外面等了半晌,见到沈归薏,她立马迎了上去。 “我救她,你会生我的气吗?”沈归薏小声询问。 她知如意与程若止之间,还隔着一个血海深仇。 “奴婢不气。”如意摇头。“相反,因为此事,奴婢更觉您心软善良。” 沈归薏心下一软,轻轻摸了摸如意的手背。 很快,程若止也清醒过来。 “哥哥,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