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文庭双眸虚睨。 “王爷,那接下来该怎么做?”侍卫躬下身,低声问道。 “先静观其变。” 手上茶杯尚还飘着热气,严文庭眼底划过一丝凶狠。 没想到严淮湛才登基不久便拉拢了程家。 还真是小瞧了他。 “狩猎场那边都处理干净了吗?”回过思绪,严文庭扭头面向侍卫。 “王爷放心,一切都已清理完毕,绝不会查到瑞王府。”侍卫回答得斩钉截铁。 严文庭这才松了口气。 “还有件事。”他忽而又想到什么。 “你想法子将这封信递给太后。” 严淮湛封了他三月圈禁,这对于他来说太久了。 三个月,严淮湛足以清肃整个朝纲,坐稳他狴玄皇帝的位置。 “是!” 侍卫严声答应。 春狩过去第三日,严淮湛的圣旨传了下来。 程若止护驾有功,特升为贵妃。 她进宫才两月不到,便连升五级,位列后宫之首。 转瞬间,程若止的风头就盖过了沈归薏。 宫里人都道,沈归薏以美色得到的宠爱终究是昙花一现,坚持不了多久。程若止生得貌美,身世尊贵,如今又对皇上有恩,自是能稳坐中宫之位。 往日对沈归薏恭敬有加的那群人转眼便将她冷落。 这宫里本来就是如此,沈归薏早已习惯,倒没有放在心上。 “哟,这不是意妃嘛。” 沈归薏行走于冗长宫巷中。 听见声音,她抬起双眸。 程若止扭着腰肢,由莲心搀扶着朝她走近。 地位上升后,跟在后头的人都多了不少。瞧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还未说话,气场便压过了沈归薏一大截。 “娘娘,我们走。” 如意拉着沈归薏往一侧走。 沈归薏没有动。 见如意满眼担忧,她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浅笑。 躲是躲不过去的,依照程若止的性子,必定还会有下一次的为难。 “看到贵妃娘娘还不行礼?” 说话的是愉贵人。 她斜眉打量沈归薏,眼里满是鄙夷。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沈归薏低垂着头。 “哼,往日瞧着你神气得不行,谁知风水轮流转,你这么快便被皇上丢了。”愉贵人掩嘴讽笑。 “都说了,这野鸡啊,再怎么扑腾都变不成凤凰的。”另一名贵人附和。 程若止不说话,笑盈盈的看着几人数落沈归薏。 “我向贵妃娘娘行了礼,你们是不是也该向我行礼了?”沈归薏偏头看向两个贵人。 两人脸上笑意骤然冷却。 “给你行礼?你当你是谁?一个被皇上丢弃的垃圾罢了。你也配!”愉贵人翻了个白眼。 “绕是我被皇上冷落,眼下位分也在你之上。”沈归薏面色冷静,处变不惊。 “我就不给你行礼,你能奈我何?” 愉贵人冷哼。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沈归薏眸光一闪,随即抬手,用力给了愉贵人一耳光。 “啪”的一声,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你敢打我?”愉贵人惊得瞪大了眼睛。“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我不在意,我只知道,我现在是正妃,你是贵人。”沈归薏冷静回怼。 “你……!” “意妃当着本宫的面处置本宫的人,可是不将本宫放在眼里?”程若止强压住怒意。 她未料到,事到如今沈归薏性子还是这般的烈。 “您这样说,可是承认了您在后宫拉帮结派,欺辱其余妃嫔?”沈归薏反问。 “本宫如今是后宫里地位最高的人,教训谁不可以?”程若止微微仰头,面露得意之色。 “莲心,替愉贵人将那一巴掌还回去。” 随即,她高声命令。 莲心上前,抬手就要打向沈归薏。 如意眼疾手快,未等莲心的巴掌落下,便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推到了一边。 “狗奴才!”愉贵人咬牙切齿。 紧接着,身后几名侍从一拥而上,将沈归薏和如意牢牢钳制住。 “打!”程若止再次发令。 下一刻,一个巴掌落在了沈归薏的脸上。 眼前天旋地转,她只觉自己快要晕倒过去。 沈归薏咬紧牙齿。 “知道错了吗?”程若止冷声询问。 “臣妾错在何处?” 沈归薏直直对上她的目光。 “事到如今还死鸭子嘴硬。” 愉贵人冷笑。 程若止缓缓上前半步,凑近沈归薏。 “自然是错在,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说话间,她眸中掠过一道轻蔑。 “程若止,你真以为你赢了吗?” 脸颊还疼得厉害,沈归薏狠狠瞪向程若止。 她冒着被曲燕秋发现的风险,不计前嫌救程若止一命,结果程若止便是这样回报她的。 “你可知道,如若不是我出手,你活不到现在。” 她真想知道,程若止到底有没有心。 “那又如何。”程若止不以为意。“我活下来,是因为老天有眼,知道我命不该绝。” 沈归薏心里一惊。 看来还真是不该心软啊。 正想着,耳畔忽然传来“啊”的一声尖叫。等她反应过来时,程若止已经跌倒在地。 “臣妾参见皇上!” 沈归薏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一群人齐刷刷朝向一侧。 严淮湛正与几名大臣交谈,途径此处,恰好看见程若止跌倒。 他眉心微蹙。 “皇上。”程若止匆匆起身。 “这是怎么回事?”严淮湛神色低沉。 从他的视线看去,是沈归薏推倒的程若止无疑。 他自是不相信。 但一旁还有三名臣子,他也不能全当未看见,敷衍过去。 “回皇上,是臣妾自己摔倒的。”程若止低头。 看着她这副模样,沈归薏心里早已翻了无数个白眼。 这一场贼喊捉贼的戏码还真是被她演得精彩绝伦。 “明明是意妃她……” “住嘴!” 愉贵人话音未落,就被程若止打断。 “贵妃娘娘,您这般心善,换来的只有人家变本加厉的欺负!您这样又是何苦!”愉贵人蹙眉,一副心疼模样。 随即,她面朝严淮湛下跪。 “皇上,贵妃娘娘不说,但臣妾实在看不下去。刚刚发生的事情,臣妾看在眼里,分明是意妃推的贵妃娘娘!” 愉贵人语气诚恳,带着浓浓悲痛,像是沈归薏如何欺负了程若止般。 “意妃怎么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