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薏身子僵了僵，却也未回绝。 她缓缓起身，随严淮湛回到养心殿。 一路上碰到的宫人皆露出或诧异或羡慕的神情，只有沈归薏心里犹如火烧。 她到底是清白人家的姑娘，虽对世道要求女子守贞之说嗤之以鼻，但也做不出随意以身侍人之事。 只是她如今还要依仗于严淮湛，不敢忤逆。 罢了，为了给兄长报仇，什么事她都愿意做。 二人相顾无言，很快抵达养心殿。 严淮湛沐浴时，沈归薏就在屏风后候着。 白色帷幔后，男子健壮的身姿若隐若现，沈归薏羞涩不已，重重将头低下。 不知过了多久，身着便衣的严淮湛走了出来。 残留的水滴落在他裸露在外的脖颈和手背上，莫名引人遐想。 看着沈归薏低头不敢面向他，严淮湛一时不知该是生气还是开心。 忽而，他眸中闪过一丝玩味。 “爱妃还未来得及洗漱吧。”严淮湛开口。 “是的。”沈归薏乖巧应道。 话音刚落，严淮湛一把揽过她的腰肢。 忽然被人横空抱起，沈归薏吓了一跳。 下一刻，她便被抱到了浴池边。 “陛下！”沈归薏心惊，下意识勾紧了严淮湛的脖颈。 “左右无事，朕不介意陪爱妃再洗一遍。”严淮湛薄唇微勾。 沈归薏心惊，慌乱间咬紧了牙齿。 绕是她再怎样强装镇定，可那受到惊吓的目光、止不住颤抖的身子仍旧暴露了她的紧张。 一阵风穿过窗户，掀起沈归薏鬓角碎发，只一瞬间，严淮湛心跳漏了半拍。 她实在生得妩媚诱人，如同一只狸猫，仿佛能够轻松把控，又永远无法真正猜透她的心思。 便是这一点，足以勾得人心神荡漾。 鬼使神差的，严淮湛俯下身，吻住了沈归薏的唇。 柔软的触感很快遍布全身，引起一阵酥麻，沈归薏惊得浑身僵如木块。 吻到动情处，严淮湛将她放在浴池边，随即伸手去解她的衣领。 沈归薏没有躲，也没有迎上去。 “你可愿意？”粗鲁的呼吸声夹杂着严淮湛压低声音的询问，摩挲着她的耳畔。 沈归薏咬紧嘴唇，没有说话。 似是反应过来，严淮湛忽然间停下手中动作。 不等沈归薏反应，他骤然站起，背过身去。 “时间不早，你快些回去歇息吧。” 说完这句，严淮湛扬长而去。 沈归薏却是缓了半晌。 她虽与严淮湛有过肌肤之亲，可两次都是在严淮湛中了迷药的情况下。 像今日这般，二人皆清醒着，却是头一回。 沈归薏赶忙整理好衣衫，逃似的跑出了养心殿。 第二日，这件事情便传遍了后宫。 众人冷嘲热讽，只道沈归薏如今算是爬到顶了，严淮湛不过图一时新鲜，眼下已经厌倦了她。 这个风声在程若止怀孕的消息传出来后，更是传得激烈。 便是连前朝文武百官也有所耳闻。 “良贵妃绝不能生下这个孩子。” 慈宁宫内，曲燕秋拉着沈归薏坐在窗前。 她说得笃定，丝毫不留回转的余地。 竟是做足了要对付程若止的准备。 沈归薏想说什么，还未来得及张口，一个药瓶就塞到了她手上。 “这是让人堕胎的药。”曲燕秋告诉她。 “您是让臣妾，给良贵妃下药？”沈归薏询问。 “良贵妃若顺利生产，这个孩子便会继承大皇子之位，担当大统。而良贵妃也会因为母凭子贵，坐到中宫的位置上去。” “所以，良贵妃这孩子，不能生。”曲燕秋再次向沈归薏强调。 她千辛万苦才遇上沈归薏这样合适的棋子，既容易掌控，又颇有能力。她还指望着沈归薏诞下第一个龙嗣，怎可能真让程若止抢了先。 “这药在三个月前都有效用，你还有得时间，势必寻一个合适的时机。”曲燕秋提醒沈归薏。 离开慈宁宫，如意忍不住追问，沈归薏是否真会出手陷害程若止。 “我不会主动伤害任何一个人的性命。” 趁着此时对付程若止，害她失去孩子，这般行径与程若止又有什么不同。 “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非毫无底线。”她郑重向如意回道。 “奴婢知道，奴婢最了解娘娘了。娘娘是这个世上最心善的人。”如意憨笑。 “再说了，她现在防得这么紧，我就是想要给她下药也难。” 自从程若止查出身孕之后，便在锦绣宫内设了小厨房，每日的吃食与补药皆是从这小厨房里做，外人根本没有插手的可能。 沈归薏和程若止本就水火不容，程若止防她自然防得更狠。 曲燕秋不想自己涉险，便将此事推到她身上。若一旦被查出来，这谋害皇嗣可是要砍头的死罪。 沈归薏内心一阵冷笑。 一连几日，宫里皆是风平浪静。 严淮湛忙着准备祭拜皇陵事宜，程若止如今只待在锦绣宫中哪儿都不去，其余妃嫔不敢擅自招惹她，沈归薏算是难得清净。 “良贵妃防得好紧。往日奴婢还常常在宫里碰到莲心，现在却是连她也见不着了。” 御花园，如意搀扶着沈归薏行走于小径。 “皇上的第一个子嗣极其重要，前朝后宫不知多少人盯着，她自是要提防着些。”沈归薏倒是能够理解。 “若她的孩子真成了皇长子，那她岂不是更加无法无天。”如意不禁担心起沈归薏日后的处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她做什么。” 沈归薏想得开。 毕竟，她的目标从来不在争宠，自然，她也从未真正将程若止当作对手。 正走着，一个白色的毛团子忽然从一旁树丛蹿了出来，扑到了沈归薏脚边。 “竟是一只狸猫！”如意眼前一亮。 那狸猫通体雪白，毛发旺盛，小小的一只，瞧着可爱极了。 如意一时间忘了规矩，将它抱到了怀里。 “娘娘，您瞧，它都不怕人。” 她笑嘻嘻的同沈归薏分享。 “把吉祥放下！” 沈归薏正要附和，忽而耳畔传来一阵尖锐声响。 莲心一个箭步冲上前，将那狸猫夺了过去。 如意怔住，一动不动看向莲心。 “你们给它取的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