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正晃晃悠悠的行驶在绿荫小道上,坐在外面的马夫扬起鞭子赶着路。 马车内,沈归薏紧闭着双眼,身子趴在座位上没有动静。 放在脸庞边的手指忽然动了动,随即她缓缓睁开了眼睛,而那突然刺眼的光亮让她难受的闭了起来,下意识抬手遮挡着光线。 沈归薏慢慢适应着,再次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坐稳的身体随着马车晃动起来,察觉到自己的她奇怪的看着周围。 “你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身旁传来熟悉的声音,沈归薏转过头看了过去,这才发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 郑悯看着她挑了挑眉头,开口说着:“不会被吓傻了吧。” “你是怎么把我带到这里的,皇上发现一定会饶不了你的。” 沈归薏警惕的靠在马车上,整个身子呈防备状态,对郑悯十分的不信任。 瞧着她的姿态,郑悯笑了一声,双手交叉抱着手臂。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沈归薏没有说话,脑中思考着如何能从这马车上下去,有了之前的接触她深知郑悯带她出来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仅仅一眼郑悯就看出来了沈归薏的意图,伸手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那块破碎的玉佩来。 她睁大了双眼,低头摸向自己的脖颈处,那里空无一物。 “还给我,那是我的!” 沈归薏大喊着上前伸手抢着,对面人的手一躲,她便落了空。 郑悯将玉佩紧握在手中收回到衣袖里面,对着她说道:“等到了地方,自然会还给你,现在还是由我替你保管着。” “什么地方,郑悯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话中的重点,连忙将瞿浩澜搬了出来。 “太子殿下知道你这么做吗,你这可是在给玫鸢国树敌。” “还没有到那种地步。”郑悯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不是想要知道你的身世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沈归薏有些意外,之前郑悯就算将她打晕,也不愿意像她表明自己的身世,如今却主动出口。 “这块玉佩是玫鸢国独有的,上面的花纹更是只有皇室才能够佩戴。玫鸢国皇室子嗣一共有三兄妹,而这块玉佩我曾经在玫鸢国的大皇子身上见过。” 郑悯严肃的看着她,在她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继续说了下去。 “你说这是你哥哥给你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就是大皇子,而你是玫鸢国的公主殿下。” 真相被戳穿的瞬间,沈归薏心底十分复杂,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反应来面对。 郑悯轻声安抚着:“其实你应当有意识到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只不过没有人能够证明。” “那为何你现在才告诉我?” 沈归薏不懂,现在告诉她的意义是什么,郑悯又要带她去哪儿。 “现在那里对你而言只有危险,你不能待在那里了,玫鸢国才是你真正的家,大家都在等着你回去,我当然要带你回玫鸢国。” 她紧闭着嘴唇,低眼看着地面沉思着,没有刚开始的防备姿态。 看着沈归薏现在的模样,郑悯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此次地牢走水,是不是你为了带我回玫鸢国做的?” 沈归薏抬起头来问着,可郑悯只是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因为你的玉佩我时刻都在关注着你的动向,本想直接将你从地牢劫走,没想到正好遇上了地牢走水。” 不是郑悯干的,想要她命的人并不多,程若芷身上之事没有得到解决,尚且不敢对她动手,那所有的嫌疑只能指向一个人,宫中的太后曲秋燕。 “有人要害你?”郑悯开口说着。 沈归薏点了点头跟他说明了情况,“走水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很不对劲,应当是被人下了迷药才会这样,正巧狱卒给我送了一床被子。” 坐着的郑悯眼色变深,手指不禁摩挲着。 “不好了皇上,地牢里面走水了!” 太监总管从外面飞速跑了进去,将消息告诉了严淮湛。 严淮湛起身神色凝重往地牢赶去,人刚一达到,郑景宵也听到消息后脚赶到。 他对着一旁的狱卒焦急的问着:“怎么只有你们,里面关着的人呢!” “火势太大,里面的人没能救得出来。”狱卒低着头回复着。 严淮湛看了那人一眼,直接往地牢里面走去,郑景宵见人进去也跟着他一起往地牢里面走。 “我之前来这地牢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现在怎么会突然走水。”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严淮湛的表情,地牢烧的光秃秃的,人待在里面怕是也遭遇不测。 严淮湛的脚步停留在关押沈归薏的房间前面,目光紧紧的盯着前方。 “天啊。”郑景宵跟着看了过去,只见一具烧焦的尸体躺在地面上,根本分不清面容。 他有些不忍心的移开了目光,好好的一个人如今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心中有些难受,沈归薏对严淮湛还是不一样的存在。 严淮湛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皇上,这尸体要如何处置?”太监总管上前来询问着。 他收回眼神往外走去,开口说道:“随意处置便是,无需再来过问我。” 郑景宵被严淮湛的回答惊呆了,快步走上前去质问着:“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那可是沈归薏,现在被烧成焦炭了,你还要随意处置她的尸身。” 越说越气的郑景宵,对着严淮湛十分无语,根本想不通他在想什么。 “不然还要怎么样,人都死了,难道还要天下所有人都陪葬不成。” 严淮湛从地牢回到寝宫,郑景宵一路都在吐槽着他是冷血之人。 终于在没人的时候,严淮湛看着他说道:“够了,你没发现那地牢的尸体根本就不是沈归薏。” “什么,尸体不是沈归薏,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下轮到郑景宵吃惊了,那尸体连脸都烧的一个干净,根本连男女都看不清,还能知道那人不是沈归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