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钱唐倒提着赤霞剑,护着徐风年朝着河坑方向奔。 过了那河坑,就能得救了。 城楼上,李纯罡和曹顾二人打的旗鼓相当,李纯罡抽不出身去,曹顾二人也分不了神来。 见徐风年跃城逃走,城中北凉兵,顾剑堂怒声下令:“给我追,千万别走了徐风年。” 就这一分神,顾剑堂差点就吃了李纯罡一剑,好在曹长青替他周旋了一招,不过顾剑堂脸上,已经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直从左面的太阳穴处,拉到了右脸的下颌。 顾剑堂心中一惊,差点头就被李纯罡打成两半,不敢轻敌,又复来战。 城上的楚兵多有那江湖出身的人,直接套了钩锁系了麻绳扔下楼去。 紧接着,就一个个顺着绳索而下。 吕钱唐带着徐风年,狼狈的犹如丧家犬一般的狂奔,徐风年现在只恨徐晓给他少生了两条腿。 极奔了半晌,徐风年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吕钱唐见他跑不动,又耗气血,脚下,一阵红气冒起。 身后的追兵被远远甩在其后,那些军士口中高呼着。 “站住,天杀的徐风年你给老子站住。” “哟呵,跑的真够快的,他们难道有马?” “有你妈的马,你在城楼上的时候哪只眼睛看见有马了,还不快追!!!” “王八蛋徐风年,你别让老子抓住你,抓住你,把你腿打断......” 叫骂声,越来越远。 徐风年只觉得自已“咻”一声就出去了,忽然就跟骑在马上跑哪速度差不多,吕钱唐可不好受了,鲜血从他的鼻孔中流出,就连眼眶里,也迸出些血来。 这速度,用气血来烧,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吕钱唐带着徐风年奔到河坑边。 那浮桥却不知道为什么,全被打散了,河坑中黏腻恶臭,里面的水都不能叫水了,简直比粪水还恶心。 徐风年真是有够骂娘的。 他打死也想不到,自已挖来堵截楚军的水坑,有一天居然会堵到自已。 二人只得又沿着河坑跑,那浮桥,一座座都被打断,吕钱唐急道:“世子,下水游过去吧!” “一会追兵到,就走不了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现在趁追兵还没到,还有点时间游过去,要是追兵到了,两人在这坑里游,人家别说用箭了,就是用石头都能把两人砸死在这臭水坑里。 徐风年心中一百一千个不愿意下水,这水坑这臭法,屎都比它香些。 徐风年朝着远处眺望一会,隐隐约约见得一个“弯”,徐风年大喜叫道:“吕钱唐,走那边,那边还有座浮桥是没有损坏的。” 二人朝着那边疾奔过去,见果然有座浮桥在那。 待到近前,除了浮桥,桥对面,却还立着一人一骑,那人就在白色的月光下,白衣白甲白马...... 还真有点仙人那意思。 “陈之豹。”徐风年讶异的看着他。 陈之豹就在浮桥对面,笑眯眯看着徐风年,他眼中,闪烁着怪异的光芒,似乎在笑,似乎又是在讥讽徐风年。 这种眼神,徐风年再熟悉不过了,多年来,在北凉陈之豹就是以这种眼神来看徐风年的。 徐风年还在路上奔的时候就逐渐想清楚了是怎么回事了,只不过模模糊糊的。 现在见了陈之豹,徐风年胸中的迷雾,逐渐拨开。 “看到你还活着,还真是令我感到有些惊讶啊。” 陈之豹淡淡说着,一边又策马靠近浮桥,就挡在了浮桥的正中,手中银枪,直指桥心。 徐风年忽然恶狠狠道:“陈之豹,你少在这虚情假意了。” “你早就知道,曹长青要夺我大营是假,故意诱我来夺东门。” 陈之豹咂咂嘴:“主帅大人,你这话说的就非常不对了,是你自已要偷城的,判断的权力在你自已的手里,你怎么能把自已的过错,责怪到我们这些部下的身上呢?” “我只不过,是照着你的吩咐而做罢了。” “不过,现在你也知道了吧,一个主将的愚蠢,将会带来的后果,是多么的惨痛。” 徐风年恨恨道:“你好恶毒......你真是个阴险小人......” 陈之豹忽然冷笑起来:“跟你徐家比起来,我这怕是算不上恶毒吧?你别忘了,你爹可是大人屠,我不过小人屠罢了,我怎么比得过他呢?” 徐风年又道:“陈之豹,你敢杀我?呵呵,徐晓一定会让你死的很惨的。” 陈之豹盯着徐风年,淡淡道:“我怎么可能会杀你呢?” “不过,你要知道一个事实,以后会在北凉军中一直流传下去的事实。” “那就是,纨绔的北凉世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北凉世子,第一次带兵打仗就输的一败涂地,自已也惨死在敌军手中。” “威震天下的北凉铁骑的名号,就被你一个没受过教训,在温室的成长起来的徒有其表的人给毁了......” 陈之豹后面一句话,声音提得极高,就像是一个严厉的军长在责备一个犯错的士卒。 徐风年眼中快要喷出火来:“徐晓一定会知道这是你的阴谋诡计,陈之豹......” 徐风年话没说完,陈之豹就打住道:“那前提是你得还能张嘴说话。” 说着,就以银枪指桥,一运劲。 “轰......”一声。 那浮桥,应声而裂开,声响,也把后面的追兵引了过来。 徐风年瞪着陈之豹,陈之豹调转马头:“抱歉,桥断了,末将救不了你了,主帅大人。” “你自求多福吧......” 陈之豹马鞭一挥,白驹迅速朝南而去。 追兵快至,已经叫喊着冲杀过来,吕钱唐急道:“世子你快朝前走,看看还有没有浮桥,我留下挡住追兵。” 徐风年道:“不会有了,陈之豹不会留下任何一座浮桥的。” 吕钱唐一怔:“那......那......那现在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