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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0点。
浴室的热水器看起来很新,叶檀清说是他去高数竞赛那几天,房东带人来装的。
方形镜面被温水蒙出一层薄雾。
楚枫披着叶檀清还有些潮气的浴巾,对着镜子刷牙。
在楚枫打电话提出要来这里之前,叶檀清刚洗过澡躺床上,浴巾用过也被他搓洗过,搭在廉价塑料横杆上。
浅灰色格子浴巾,纱布绵。
现在披在楚枫一丝不挂的身上。
这颜色跟他刚脱下的浅灰色运动裤有点像。
裤子没有地方放。
在宿舍的时候,楚枫习惯把换下来的衣服丢洗衣机里,但叶檀清的浴室没有洗衣机,他只能随手搁在洗手台。
现在,裤子被他刷牙时不小心吐湿了。
“靠。”楚枫嫌弃的看看牙膏沫儿,能随手丢衣服,却没有随手洗衣服的习惯。
干脆就脏着放在这儿,等明天睡醒再说。
他把裤子放在角落的筐篓里。
筐篓里还有一件叶檀清没来得及洗的衬衫。
白衬衫,不知道是脏的还是干净的。
楚枫没闻出来。
找遍浴室也没发现吹风机在哪儿,只能拿干燥的毛巾揉着脑袋擦擦,他没喊叶檀清过来帮他找。
因为叶檀清.....
现在暂时没有行动能力。
是的,是楚枫干的。
十五分钟之前,他趁叶檀清洗脸漱口的时间,飞快从衣柜里找到一只放领带的布盒,粗略扫过去有五六条领带,都是黑色。
取出两条,系成圆圆双环扣。
等叶檀清从浴室出来,他就把他双手绑住,
栓在床头的横杆铁架上了。
这间出租房里所有家具都很老旧。
就连床都是黑色铁架床,一条条铁杆有股铁窗泪的味道,现在囚禁着惹楚枫不高兴、还冷漠茫然的死脑袋石头人学霸。
楚枫头发半干,已经没在滴下水渍。
趿拉着叶檀清的拖鞋走进房间。
卧室里灯泡好暗,他都看不清叶檀清的表情。
楚枫拉窗帘,没回头的问:“什么感觉?”
被他绑在这里放置着。
“...头,晕,”叶檀清实话实说,到现在都还不懂楚枫的意图,补充一句,“有点困,要我这样睡么。”
楚枫用他浴室洗澡,今晚应该是不走。
是不是可以抱着楚枫睡。
.....好像抱不到,叶檀清拧了一下手腕,浅淡蹙眉,不懂为什么把他手腕系着。
其实不管楚枫要做什么他都不会挣扎。
心态是——
随意,请随意。
房间里是旧款老钢窗,窗外能远远看到海大校园,楚枫瞥一眼,竟然瞥见了男寝宿舍楼。
嗯?
再等等。
窗帘合上后,房间里更为静谧。
楚枫弯腰扶着床尾铁栏杆,倾身上了床。
他从床尾膝行着挪到叶檀清腰侧,俯身悬空的看他眉眼:“故意租的,你有望远镜吗。”
“怎么窗口正对着我的卧室。”
“叶会长。”
学生会会长做这种事?
“没有!”叶檀清睁开眼睛看人,愣住,他眼前这位竟然没穿衣服,瞳孔一紧愣怔两秒,叶檀清干脆的闭上眼睛,喉咙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