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灵毓摸了摸下巴。
“唔……要不,发动一下百姓?”
“此言何解?”李斯抬头。
“谁家没个亲朋好友呢?”殷灵毓摊手:“如果招工时有人能担保,就可以不限制只于秦民呢?”
李斯第一反应是,连坐不是改了?
然后才反应过来,哦,担保啊。
嬴政思索了片刻:“殷卿此言倒是可行,不过担保一事,需得慎重考虑。”
最终几人商定了一番奖惩制度,譬如劳工第一月的钱粮分三分之一给担保人,劳工私逃,则秦国有权抓捕,而担保人需补偿浪费的当月钱粮等,秦国的这份“外籍劳工招聘”也是水灵灵的传扬了开来。
其实这与一些高速发展的特殊年代时是极其相像的,缺劳工缺劳动力那就外聘,只是因着如今的背景需要做出更多限制罢了。
比如,炼铁,造纸,绝对不会用无法相信之人。
煤炭的燃烧温度比木柴要高,又做成了更适合燃烧的蜂窝煤球,让炼铁的先置条件终于齐全,殷灵毓也犹豫过究竟用什么炼铁的法子最好,最终还是选择了最适合当下的双排鼓风竖炉。
骆师指挥着人踩踏着鼓风的皮囊为炉中送风,另一边自有人打造着泥范,他们现在由少府直辖,一冬天里打造的农具不知凡几。
可,现在换成了弓箭头和陌刀,还有马蹄铁。
骆师心事重重。
前来视察的殷灵毓被他拦下。
“殷先生。”
殷灵毓看向他:“何事?”
骆师下定了决心,深深一揖,沉声道:“先生可知,我墨家子弟世代奉行'兼爱非攻'之道,今观少府所铸,皆为杀伐之器,此非仁者所为。”
这话一出,一旁正在打铁的匠人也停了下来,远处冶炉火星迸溅,映得众人眼中的光亮忽明忽暗。
墨家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几乎维持不住一家学说应有的样子,但他们依旧有着属于自己的坚持,如今的生活是很不错,可与他们的理念并不相符,其实按规矩来说他们应该推辞,可他们也需要吃饭,生活。
且秦国招募他们时就说过了,不允私自辞官离去。
不然,墨家子弟是真干得出来这种事情的。
众人都等着殷珏的回答。
殷灵毓反问道:“师兄以为,当今天下七国并立,年年征战,百姓流离,仅凭‘兼爱非攻’,便能止干戈?”
“是铸犁耙使民耕作,而任他国铁骑践踏禾苗才算君有仁心,还是铸刀剑以止干戈,使天下归于一统更合兼爱之道?
骆师眉头紧蹙:“可,昔年墨子止楚攻宋…...”
“楚王时列国相争不过城池之失,今六国若合纵,动辄伏尸百万,此一时,彼一时。”殷灵毓抬起手摊开,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