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从相府回去后,在周帝的饮食里,加大了芙桃花粉的剂量。 她甚至没有和楚宣刘氏商量。 某天,周帝正在辛苦“耕耘”,忽然浑身哆嗦了一下,便口吐白沫倒在一旁。 太医院倾巢出动,那位专门为圣上请脉的太医见势不对,立刻就溜了。 果然,周帝芙桃花上瘾的事彻底瞒不住了。 “朕要吃饭!”周帝不住地挣扎,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差点按不住他。 御膳房端来饭菜,周帝却说他们糊弄他。 皇后抹着泪问:“圣上,您要吃什么,您说,臣妾给您做。” “昭妃,朕要昭妃宫里的!” 大内侍卫们将楚韵的明韵宫团团围住,在楚韵床上暗格里,发现了大量的芙桃花粉。 顺着楚韵这条线查下去,刘氏、楚宣、二皇子,一个也逃不掉。 周帝没有芙桃花粉,日日在床上嘶吼,不是要杀这个就是要杀那个。 太后终于从佛堂出来。 “太后,圣上的身体已经被芙桃花粉败坏了,贫道的丹药也是回天乏术。” 纯阳遗憾地摇了摇了头。 “你长随圣上身旁,竟然一点也没察觉吗?” 太后猛地一拍桌子,殿内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纯阳苦笑:“太后,自从行宫回来,圣上便不让贫道侍奉左右了。” “母后,当务之急,还是先回了太医,这芙桃花粉,给不给圣上......” 皇后上前一步,挡住了太后看向纯阳的视线。 “荒唐,这害人的玩意,统统拿去烧了!” “母后不可!”皇后急忙制止,“太医说,若是有这花粉,圣上还能再撑些时日,若是不给,怕是今晚就......” 太后听着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她捻了几圈佛珠后,终于点头同意。 周帝服下花粉后,睡了一会儿,醒来后已恢复些神智。 “圣上,您好些了吗?” 寝殿内明亮的烛光下,皇后的脸看上去十分温柔:“母后和臣妾,都快要吓坏了。” 周帝挣扎着起来,连下几道圣旨—— 第一道,赐二皇子凌迟。 第二道,赐楚宣毒酒一杯,刘氏做成人彘,放到京城城门,威慑众人。 第三道,楚韵生下皇嗣后,赐白绫。 第四道,他若驾崩,楚心心殉葬。 第四道圣旨刚出了门,就传来“嘭”的一声响。 周帝和太后在说话,没听见。 皇后听见了,却没提。 “你先退下,哀家要和圣上商量事情。” 太后吩咐道。 皇后躬身退下,一出殿门,便看见周淮川。 周淮川背对着她,听见声响,猛地回过头,那猩红的眸子,皇后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别动怒,我在这。” 一道熟悉女声响起,皇后才看见,周淮川身旁还有一道人影,只是这人穿着黑色的披风,夜里看着不太清楚。 周淮川闭上眼静默一会,再次睁开,猩红已经褪去。 皇后定了定神,上前说道:“他们应该是在商量立储之事。” 周淮川点点头,并不答话。 “你不担心?”皇后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她太了解殿里那两位,即使到现在,周淮川在他们眼里,依旧一文不值。 “没什么好担心的,本王从来不需要他给。” 周淮川这话刚说完,苏公公便被叫进去磨墨。 “是七皇子,周信。” 方才站在周淮川身边的黑袍人忽然说了句话,离得近,皇后在才反应过来,这声音的主人,是楚心心。 “嗯。” 周淮川像是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 皇后皱起眉:“安王,这就是你答应本宫的.......” “娘娘别急。”楚心心摘下帽子,对着皇后笑了笑:“娘娘,您不是想报仇吗,一起来吧。” 说完,她便推开了那扇殿门。 “谁!” 周帝和太后不约而同看过来。 楚心心调皮地眨了眨眼:“是我。” 太后下意识问了句:“你怎么在这?” “我陪着我夫君在殿外赏月,可是忽然收到这张圣旨,想着能不能和太后圣上讨个价,殉葬一事,就此取消。” “你能殉葬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楚心心将那圣旨撕成几份,“先帝去时,太后您怎么没跟着去?” 太后沉下脸:“大胆,来人,将这谋逆罪臣之女拿下!” 周淮川进来,却站到楚心心身后。 “你这贱奴,也想要谋反!”太后气急,把身旁的茶扔向周淮川。 “谋反?” 楚心心摇摇头:“太后说笑了,我们都是最衷心的臣子,怎么会谋反呢?” “苏公公,你去把外面的禁军全都叫进来,将这两个乱臣贼子拿下!” “是!” 苏公公站在门边,一溜就走了。 太后握住周帝的手,安慰地拍了拍他。 “太后,不知您是不是老糊涂了,苏公公要叫,早叫了。” 像是印证楚心心的未尽之言,她话音刚落,禁军统领,大内侍卫统领进来了,却对着周淮川跪下:“主子,整座京城已被我们的人控制。” “不可能!” 周帝挣扎着起身:“逆子!你休想!” 太后:“你一个不能人道的杂种,也妄想继承大统!” “太后慎言。”楚心心拿出一把火统,将那黑幽幽的洞口对准太后:“我要是听见些什么不喜欢听见的,这手可能就会抖,太后的脑袋可就开花了。” 楚心心举着火统,周淮川将纸和墨拿上来,让周帝写下传位诏书。 周帝不愿写,那芙桃花粉便被拿出来。 周帝忍受不了那折磨,没坚持多久,便放弃了。 “朕写!” 太后冷着眼:“你即使得了传位诏书,地方军也不会服你......” 楚心心又拿出几块令牌:“太后说的地方军,是这些吗?” 太后看清那几块牌子,正是地方军将军的腰牌。 大势已去,太后闭上眼不再言语。 周帝吃了花粉,缓过一口气,问周淮川:“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等心思?” “大概是,父皇借淑贵妃之手,把那令人发狂的药物放进我的饮食那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