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红儿无奈地叹道，“师傅，这是真话！你为何就是不信呢？” 张祯：“因为高将军意志坚定，难以动摇。” 霍红儿认真地道，“但是，意志坚定并不等于刚愎自用，只要说得在理，他就能听进去！” 张祯：“是么？” 霍红儿面露委屈，“师傅，你到底在怀疑什么呀？我虽愚笨，可师傅你聪明绝顶，我常伴左右，也学了一两分。虽顶不了什么大用，对付高将军也绰绰有余！” 张祯看她数息，笑着拍拍她的手，“好啦，红儿姑娘别生气啦，我信你就是！” 其实还是不信。 越说，越感觉这姑娘在敷衍自己。 还不好再问。 霍红儿可不是半夏那个傻白甜，心里藏得住事。 她若打定主意不说，谁来也问不出。 但张祯也不是就此打消疑惑。 她相信霍红儿绝不会害她。 可离荆州越近，她越不想有任何预料之外的状况发生，因而必须弄清楚，霍红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暗令周羽、花妮关注她有无异状。 没几日，歇息时花妮悄悄禀报，她手下的武婢，发现有两名精兵时常窥视霍红儿，她若需要什么帮助，他们也跑得最快。 就算有事必须暂时离开，也会轮班，留一个在霍红儿附近。 张祯慢慢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喜欢霍红儿的将士多得很，偷看几眼，献个殷勤，似乎也正常。 花妮摇头，“不像。” 那两名精兵的目光中，可没什么情意。 张祯：“那像什么呢？” 花妮踌躇一下，道，“像是有令在身。”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那两名精兵看霍红儿，就像看一个任务。 张祯沉默片刻，趁霍红儿不在，令人传那两名精兵。 拜前世看的那些电视、小说所赐，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难怪高顺会痛快放她出来。 约莫一刻钟，两名精兵来到，恭敬施礼。 “末将高福，参见长公主殿下！” “末将高鸣，参见长公主殿下！” 他们并不是普通兵丁，而是门下督，因此能自称末将。 听见两人都姓高，张祯问道，“你们是高将军的部曲？” 高福、高鸣一起答道，“回长公主殿下，正是！” 张祯叹口气。 一点儿也不意外呢，做这种事情，当然要找最亲信的人。 而且以高顺稳妥周全的性子，只怕还不单这两个。 从袖中摸出一柄匕首，对着两人晃了晃，“看见了么？” “......看见了！” 两人异口同声。 高鸣又赶紧道，“长公主殿下，小心利器伤手！” 高福也道，“长公主殿下若想惩治谁，交给末将便是！” 张祯：“我谁也不想惩治。” 随意挥舞一下匕首，淡淡道，“高将军亲自挑选出来的人，口风一定很紧。我问什么，你们大约宁愿自刎，也不愿告诉我。” 高鸣、高福头上冒汗，“殿下言重了，我等愿为殿下赴汤蹈火！” 张祯：“不用赴汤蹈火。接下来，我会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不说......” 猛然将匕首对准自己脖颈。 光你们能用死吓唬我？ 呵呵，这一招我也学会了！ 高鸣和高福大惊，想去抢她匕首，又怕误伤她。 扑通跪倒。 高福急道，“长公主殿下，你这是做什么？莫要如此！” 高鸣：“求殿下千万保重自己，勿伤贵体！” 竟将殿下逼到这地步，他们真是死罪！ ......可是，公主你想知道啥？ 你倒是问啊！ 说不定我们能答呢！ 问都不问就利刃横颈间，没这么吓人的！ 张祯：“高将军让你们做什么，如实说来！” 高福和高鸣：...... 这事儿，不是不能说，只是还没到说的时候。 张祯将匕首移近了一点点，“看好了！” 高福大惊失色，“不可！” 高鸣心惊肉跳，“小心！” 张祯不为所动，又移近一点点。 两人尔康手，“殿下！” 张祯不看他们，匕首再近几厘米。 高鸣大骇，叫道，“我说！” 殿下也许是在吓他们，但他不敢赌。 张祯侧头看他，“真的？” 高鸣抹一把脸上的汗，“绝不敢欺瞒殿下！” 高福也没有反对。 他们准备做的事情，是为了保证长公主殿下的安全。 可她如果因他们保密而伤害自己，岂非本末倒置？ 张祯放下匕首，“好，说罢。” 高鸣、高福也没耍赖，互视一眼，从头说起。 原来，霍红儿跟高顺说的是，靠近汉寿城之后，让张祯留在安全的地方，由她假扮靖国长公主前往疫区。 两人身形相仿，她戴上面纱，梳着相同的发式，外人认不出真假。 若是安然无恙，回来她还是霍红儿。 若是染疫身亡，死的也只是霍红儿。 简单一句话，危险由霍红儿承担，功劳归于靖国长公主。 高顺同意了这个提议。 派部曲亲信盯着霍红儿，既是防止她后悔逃跑，也是准备到时协助她，帮她遮掩。 “殿下，霍女郎是自愿的，高将军没有强迫她！” 高福小心翼翼地道。 高鸣也道，“如果她不说，咱们根本想不到这种计策！” 张祯长叹一声，让他们退下。 跟她猜的差不多呢。 又恼火，又感动。 又感动，又恼火。 叫来霍红儿，没好气地道，“你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