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宇行没反应过来的功夫,傅闻州已经连喝三杯。 他看到傅闻州喝这么急,担心他喝过头,慌忙阻拦:“州哥,我知道你高兴,但酒不是这么个喝法,这可是我从毛子那搞来的高浓度威士忌,度数很高的!” “哎哎哎,慢点……” “我陪你,我陪你还不成吗?受什么刺激了这是。” 唐宇行无奈,陪傅闻州喝了一杯又一杯。 夜色蒙蒙,颜黛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 刚出电梯,她就被门口的黑影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是谈溪云站在那儿。 他抬手似乎想要敲门,又犹豫着放下,整个人身上弥漫着一股不可言说的阴霾。 颜黛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溪云,你在做什么?” 谈溪云身形一顿,快速转身,身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快到颜黛以为刚刚是自己的错觉。 他半倚着墙,微眯的桃花眼勾出一丝笑意。 “老婆,我们的合作细则,似乎需要改进。” 颜黛以为他有正事要谈,打开房门,邀请他进去。 “那进来说吧。” 谈溪云没有推辞。 他接过颜黛进屋后倒来的水,温吞地喝下一口,然后漫不经心地说出来意:“我们公开吧。” 他语气太过随意,随意得就像是在讨论外面的天气。 颜黛倒水的手一顿,明媚的眸子闪过几分疑惑。 “为什么突然要公开?” 他们明明说好的,就算结婚,暂时也只会保持隐婚的关系。 谈溪云捧着杯子,视线淡淡扫过蒸腾的雾气,“当然是为了我们合作的稳定性考虑,毕竟像江亦这样的不稳定因素,可能会对我们的关系造成影响。” 原来是看到了热搜,担心婚后会因为江亦的事情被诟病,影响谈氏。 颜黛坐在谈溪云对面,神色认真地承诺:“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不会波及到谈氏。” 谈溪像是被气笑了 ,“你以为,我只是关心谈氏?” 颜黛醒过味来。 既然不是为了谈氏,那就是…… 她笑着挪到谈溪云身边,支起下巴,好整以暇地打量他,语气戏谑又笃定。 “不是因为谈氏,那难道是……你吃醋了?” 谈溪云不闪不避她的目光,笑着凑近几分,尾音带着浓厚的沙哑,“如果我说是呢?” 颜黛没想到他承认得这么爽快,瞳孔闪了闪。 “那……那就一定是我的错,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了。” 她脑子转了转,大胆地凑近谈溪云的脸。 在谈溪云错愕的目光中,颜黛红唇快速在他脸上掠过一个浅吻。 动作轻得,宛如蜻蜓点水。 “那我这样补偿你,可以吗?” 颜黛明亮的眼睛静静看着面前英俊的男人。 明明在染缸似的娱乐圈里混迹多年,眼神却依然有着干净纯粹的清澈。 谈溪云喉咙干涩地滚了滚。 就在刚刚,颜黛温热的气息擦过他耳畔,好近。 他喜欢她离他这么近。 他呼吸一滞,忍不住伸手将她捞进怀里。 “刚刚太快了,我想重新体验一下,可以吗?” “那不行,体验卡到期。” 颜黛从他怀里脱出,煞有其事地向他解释:“现在公开,我在公众的眼里会变成和三个男人纠缠不清的坏女人。网友不关心事实真相如何,他们只会相信他们想相信的,吃瓜八卦的好奇心,通常会让网友失去判断力。所以我的提议是,我们可以先结婚再说。” 谈溪云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他岂止是没有安全感,他还看不惯江亦、傅闻州,苍蝇似的出现在颜黛四周。 他想送他们上西天。 可现在是法制社会,他不能送他们上西天。 所以他只能通过宣誓主权,让那些讨厌的臭男人知难而退。 “我没有金屋藏娇的癖好。”他默默开口。 颜黛不知道,谈溪云要的是,人尽皆知的颜黛丈夫的身份。 同时他也想让所有人知道,她是他的妻子。 察觉到谈溪云不高兴,颜黛补充了一句:“我并不打算一直隐婚,只是考虑到事业,现在还不是最佳的公开时机,但我以后一定会和你公开,这点你放心。” “要不……等我忙过这阵,我们先把证领了,怎么样?” 合作伙伴是要建立在互信共赢的基础上。 谈溪云想保证自己的权益,在颜黛看来没什么问题。 她能理解他的顾虑。 听到颜黛的话,谈溪云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些。 他其实很好哄。 领证好啊,领证有法律保护他。 反正只要人是他的,其它的事情对他来说,都可以克服。 此时的一生花包厢中,唐宇行带来的三瓶高浓度威士忌已经见底。 正当傅闻州准备伸手拿第四瓶的时候,唐宇行伸手拦住他。 “州哥,你真不能再喝了,虽然男人有时候是需要宣泄,但照你这个喝法容易酒精中毒啊!” 傅闻州眸光沉沉地瞥了他一眼,“我没醉。” “是是是,你没醉。” 唐宇行一边敷衍,一边把他扶起来。 “州哥,咱先回去,下次我再找好酒来,咱接着喝。” 他一边说,一边叫服务生存酒,生怕一个没拦住傅闻州又干空一瓶。 好在傅闻州没再为难,唐宇行顺利地把他带离一生花。 “州哥,你在这等我会,我去叫个代驾。” 他抹了把头上的汗,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傅闻州昏昏沉沉地靠着墙,思绪混乱不堪。 他想起很多事。 想起他和颜黛认识那年,他拿着大把大把的钱砸向颜黛。 颜黛却只是说:“我是缺钱,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抱歉。” 他又想起,江亦消失的那个月,颜黛失魂落魄地到处找他,自己看了心疼,就把颜黛堵在街角,抱住她轻声安慰:“找不到就不找了,黛黛,为这么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不值得。” 那是他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女人。 喜欢到,为她动了结婚的念头。 颜黛其实是个坚强的人,江亦走后,她几乎没在人前哭过。 因为她家里还有病人,她没有时间照顾自己失恋的心情,她要优先撑起那个家。 可她怎么会不难过呢? 她瘦了十来斤,脸颊肉眼可见的凹陷。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她肯定狠狠痛哭过。 越是这样,傅闻州越是想要保护她。 这一保护,就走到了今天这个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