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眼泪滚落:“多谢你。” 碗刚送到霍长衡嘴边,门口有人冲进来:“慢着,不可以!” 大夫人回头,霍长旭和阮仙藻到近前。 阮仙藻喘着气说:“姨母,听说衡儿病了,我……这是我找来的人参,给他煎水服下吧。” 她掌心托着一株人参,如小手指般细小,干巴巴的。 “母亲,”霍长旭在一旁说,“这是仙藻用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换的!是为了衡儿好啊。” 大夫人点点头,这个时候也想不出什么感谢的话。 颜如玉看都没看他们,继续喂水。 阮仙藻上前一步,脸涨红,声音拔高:“颜姑娘,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但衡儿是无辜的呀! 你不能为了不理我,不用我找来的参,胡乱给衡儿治病。” “衡儿那么小,身子弱,经不起折腾啊!” 阮仙藻急得掉眼泪:“姨母……” 霍长鹤声音清冷道:“阮小姐知道小公子是什么病吗?就要用人参? 且不说你的人参好不好,即便是上等人参,也不是什么病都治。 小公子是中毒,若是用了你的人参,那才是真正要了命。” 阮仙藻用力抿唇:“你这是何意?” “人参大补不假,小公子毒未解就大补,还能有命吗?” 霍长旭反问:“你也懂?” 霍长鹤笑声从喉咙溢出:“我不懂医术,但我懂得看人。” 霍长鹤的话,让霍长旭一愣,迅速涨红脸。 “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霍长鹤淡淡道。 “你……”霍长旭一指门口,“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霍长鹤脸色阴沉:“二公子好大的架子,只可惜,这不是王府,你也不是主子了。” “你!” “旭儿!”大夫人抬高音量,“别说了,此时什么能比你弟弟重要?” 阮仙藻微咬唇:“姨母,我记得那次我生病,您就是用了百年人参, 此番衡儿……” 大夫人摆手,目光只注视着颜如玉:“过去的事别再提了,我信如玉。” 颜如玉已经把药水给霍长衡灌下去。 阮仙藻手用力握紧人参,死死咬着唇,眸光中闪过冷意。 霍长旭忍不住问:“你这么厉害,衡儿什么时候能醒?” 阮仙藻心疼道:“还扎了那么多针,衡儿该多疼啊!” 霍长旭问:“你刚才不是还问母亲要针,现在这针是哪里来的?” 颜如玉观察着霍长衡的脸色,语气淡漠:“刚才忘了,后来又想起来,我自己的,怎么了?” “那用得着扎这么多吗?”阮仙藻蹙眉,“看着就疼。” “你嘴疼不疼?”颜如玉忽然问。 阮仙藻一怔,颜如玉又说:“你再多嘴,我就用针缝上你的嘴。” “仙藻也是关心衡儿,谁知道你行不行?中毒非同小可,衡儿是我的亲弟弟,绝不是你用来练手的!” 霍长旭心里翻涌怒火:“若是耽误了病情,你说该如何?” 霍长鹤目光一瞥:“二公子忙是帮不上,这质问起人来,倒是一把好手。不如你来想个好办法?” 霍长旭转头看他:“与你何干?别以为你送过口吃的,就可以耀武扬威。” 账房赶紧过来:“大家都是好心,都是为了小公子,二公子,他……他也没有坏心眼。” 霍长鹤声音似淬了冰:“二公子若是有本事,照顾得好母亲幼弟,何需我等送吃的?更轮不到我耀武扬威。” 霍长旭还想说,阮仙藻拉住他:“二表哥,别说了,是我不好,我要是不拿出人参来,自然也就没有这番争论了。” “与你无关,仙藻,你把你母亲的遗物都换掉了。” “东西不要紧,要紧的是衡儿,”阮仙藻心疼不已,“不知他……唉。” “你放心,”霍长旭一字一句,“或是衡儿有任何不测,我不会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