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 颜如玉忍住笑,压下唇角。 银锭招手,八哥飞回他手臂。 “小兰,你这口音怎么变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颜如玉眼看画风跑偏,清清嗓子道:“秦邹氏,见礼吧!” 邹氏铁青着一张脸:“我听说镇南王府获罪,已经被判流放……” 她说这话自己都陷入怀疑,面前这四个人,哪个像流放犯? 别说这通身气派,就说那个小胖子,瞧瞧那一身肉,都不像是流放的! 霍长鹤不耐烦:“是又如何?本王即便流放,也是王爷,别说是你,就是秦江海,也得出门来迎!” 霍长旭接过话:“大哥,此言差矣。若非秦将军病着,凭秦邹氏,根本没资格到您跟前来行礼。” “这倒是。” “快点吧,本王妃还有事,不是来见你的,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邹氏憋着一口气,上前见礼。 刚一动,颜如玉又道:“行礼不标准,慢慢在这儿练吧,银锭,你看着她!” “得嘞!”银锭爽快答应。 霍长鹤在前,一路往里走,老管家周伯闻讯赶来,赶紧上前见礼。 “秦将军在何处?”霍长鹤问,“我们是来探望他的。” 周伯又道了谢,在面前引路,半路上遇见个小丫环,吩咐她赶紧练武场禀报秦素英。 秦江海住的院子僻静,四周种着树,凉风习习,树叶微响,几乎不见别的声响。 周伯叹口气:“原本将军不住在这里,是因为病了,总觉得心头烦闷,怕吵,所以才搬来此处,搬过来没几日,就昏迷在此,也就没有再动过。” 霍长鹤点头:“此处幽静,倒是养病的好所在。” 几人进院子,就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廊下还有小炉子,药锅也摆放整齐。 可见,的确是吃药一段时间了。 屋子里摆设简约不简单,颜如玉似无意问道:“这房间谁布置的?瞧着是个细致的人。” 周伯浅笑:“王妃好眼力,是我们大小姐,她每天都来,喂药,收拾,都是她亲自动手,若非的确走不开,不会假手他人。” 霍长鹤眼中闪过赞赏,别的不说,单凭这份孝心就难得。 也由此可见,秦小姐能反抗秦江海,不肯与霍长旭退婚,是对霍长旭有颗真心。 颜如玉目光落在床上,看到秦江海的真容。 他双眼紧闭,脸色腊黄,两腮陷下,嘴唇微紫而干瘪,嘴角起皮,的确是一副病容。 他的头发灰白干枯,散开没有梳起,更像一蓬乱草。 身上穿着中衣,盖着被子,被子盖到胸口,手露在外面,手背皮贴着骨,青筋尽显。 霍长鹤微微叹口气,不管怎么说,也曾和秦江海共事多年,一起出生入死过,当年是何等威风,生龙活虎一般的人,此刻竟然躺在这里,成了这副样子。 英雄迟暮,让霍长鹤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悲凉。 即便现在略有分歧,但霍长鹤仍旧对秦江海以前的军功,充满敬佩。 颜如玉问老管家:“老将军最开始的时候,是什么症状?” 老管家细回想半晌,摇头道:“其实我也说不好,也不确定将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得病的。 自从受伤,从西北回到徽州,将军就时常有些小病痛,平时也就是歇一歇,或者换季时抓几副强身健体的药,倒也没怎么特别注意。” “这次生病,原以为也是和之前一样,大小姐见他好多时日不好,还提醒过他,不行就换个大人,可将军不以为然,并没有往心里去。没成想……” 老管家又红了眼眶。 颜如玉看霍长鹤一眼,霍长鹤会意,拍拍老管家的肩膀:“你来,本王有话问你。” 两人到外屋,颜如玉又示意霍长旭,霍长旭退到屋门口,看住门。 颜如玉伸手给秦江海把过脉,又掀起他的眼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