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伸手:“令牌何在?” 历代家主都有一枚令牌,由老家主退位时交到新家主手上。 宋二爷不是不想拿出来,是根本没有找到。 宋老太爷死得突然,他又忙,匆匆找过几次,根本没有任何头绪。 本以为老大死,老爷子病,除了他宋家没别人,接个位就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没想到还真有刺儿头,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宋二爷身体里的火浪一次高过一次,理智和耐心几乎要消磨殆尽。 颜如玉和霍长鹤就在暗处瞧着,霍长鹤小声说:“今天的事,宋老二根本撑不住场面。” “我看他就是个吃喝玩乐的主儿,根本压不住宋家。” 颜如玉勾唇浅笑:“不急,这才刚开始,几个掌柜的就能把他打懵,他也太无能,那后面怎么办?” 霍长鹤诧异:“后面?” 颜如玉笑容狡黠:“古掌柜他们是自行来的,我安排的大招还没到。” 霍长鹤看着她的笑意,心里舒坦:“那我们就吃瓜看戏。” 说罢,拿出一把瓜子:“吃吗?” 颜如玉惊喜:“哪来的?” “从孟梦凉那里顺来的。” 颜如玉一摸,还是剥了壳的,吃起来更痛快。 颜如玉一边吃,一边关注下面的情况,看着看着,她忽然停住。 霍长鹤疑惑问:“怎么了?” 颜如玉盯着宋二爷,下面光线有点暗,只有小厮和一个家丁手里提着灯笼,风吹过,灯笼也跟着晃荡,光线忽明忽暗。 宋二爷的脸在光线里略显狰狞,胸口一起一伏。 颜如玉低声道:“你看宋二,有没有感觉,他有点不太对劲。” 霍长鹤的眼力现在特别好,比颜如玉看得更清楚。 “他呼吸有点急,眼睛有些泛红,手紧握成拳,似在极力忍耐情绪。” “这不是单纯的生气,”霍长鹤诧异,“他好像十分愤怒,甚至有了杀意。” “有没有觉得……”颜如玉略一思索,“他这种状态,我们好像见过。” 霍长鹤脱口道:“在文家,文青卓的儿子。” “对,没错,”颜如玉捻着一粒瓜子,语气似冰,“看来,我们猜得没错,这次的对手,依旧是老熟人。” “看来,墨先生果然横插一杠子,”霍长鹤眸子泛起冰凌似的光,“宋二逃过一劫,宋老大的死状,都能说明问题。” 他们早就怀疑,这时完全可以确定。 颜如玉声音若冰珠:“新仇旧恨,你这一双眼,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既然他想让宋二替他办事,我偏让他办不成。” 宋二爷见实在拦不住古掌柜他们,干脆也不再拦。 “去,沏茶来。” “是。” 小厮转身去,宋二爷点头道:“既然大家都想见见我父亲,那我也就不拦着。” “不过,我话说在前面,我父亲病重,现在意识不清楚,大夫也说了,要让他静养,尽量不去打扰。” “各位,稍后就在外屋说几句,请个安,也就是了。其它的他也听不见,”宋二爷语气泛凉,“我虽然不是家主,但我是我爹最疼的儿子,抛开生意不谈,当儿子的护着爹的安危,总没错吧?” 古掌柜几人面面相觑,这点倒是无从反驳,只好点头答应。 他们谈话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家丁先过去。 宋二爷沉着脸,走上前:“请吧!” 他在前面走,家丁已经进去掌了外屋的灯,放下里屋的帘子,打开两边窗子。 霍长鹤小声说:“还行,知道先散散凉气。” 颜如玉吃几颗瓜子:“不急,这些都是无用功。” 宋二爷先一步进去,在正座上坐下,小厮端着托盘,沏了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