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还是我来吧,满宝这刚好,晚上说不准要闹觉的,你累一天了……”沈青山讷讷地想开口劝阻,可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自家老娘眼睛一竖,狠狠地瞪了过来。
沈青山吓得打了个嗝,把后面的话都给咽了回去,只乖乖地应了一声:“那行吧,娘您也早点歇着。”
杨秀秀没理他,怀抱着满宝轻轻地晃了晃,思绪却不自觉飘远了,脑子里想起了白日里头送王婶出去时候看到的情景。
龟裂的田埂上斜插着褪色的红旗,墨汁淋漓的"亩产万斤"标语还在枯黄的稻秆间耷拉着,矮矮的稻秆稀稀落落立在田地上,看着就跟人们的精气神一样,总感觉有些丧气。
杨秀秀摇了摇头,心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还‘亩产万斤’呢,只怕连两百斤都够呛哦!之前数字瞎报,现在报应来了吧?”
这大队食堂估摸着也办不了多久了,没有了大锅饭,之后这一大家子的吃食就是个大问题。
不过眼下可就不一样了,她再看了看怀里的娃娃,手上动作更轻柔了三分。今儿个晚上她要试一试,如果真是个金娃娃,那可就是老天爷保佑他们沈家了。
等到了暗夜,华慧和满宝都已经睡着了,四周一片寂静,周围连一声虫子叫都没有。杨秀秀摸黑爬了起来,坐在炕沿上。
月光如水,漏过那糊着的窗纸,斑驳地洒在屋里,有一处正巧照在了满宝的手腕上。只见那个原本不规则的胎记,越发地像一个葫芦了,在月光的照射下,竟然好似泛着一层淡淡的金芒。
杨秀秀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嘴唇紧紧地抿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掏出白天收好的稻谷,然后轻轻地贴在了孙女那滚烫的胎记上。
可谁知,半晌过去了,她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那稻谷还是那颗稻谷,一点儿都没有变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里。
“这?”
杨秀秀愣住了。
难道今天都是自己想差了?那些个奇怪的事儿,难道只是巧合?
她摇了摇头,又赶忙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对不对,那糊糊变稠、糖变多可都是自己亲眼看见的,这娃娃肯定得了本事的,错不了!”
可既然是这样,怎么这会儿就不灵了呢?
杨秀秀皱着眉头,又仔细想了想,脑子里不停地换着道道:“难道不是这个地方?”
她将谷子在满宝身上各处都试了一遍,只要小姑娘稍微哼唧一下,或者华慧翻了个身,她都要胆战心惊上好一会儿。可是几番动作下来,额头都急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那谷子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一点用处没有!
“莫非,只有满宝自己才能控制?”
杨秀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在心里安慰自己:“对了,如果真是菩萨格外保佑她,那本事肯定不会是个人就用。不然被人发现起了坏心思,掳走她专门产粮可咋办?”
可是这样的话,自己刚想的那堆屯粮计划可就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