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宽敞, 却也是漆黑一片。 他立于黑暗里, 盯着窗下?的漏刻怔怔发愣。 夜色苍茫,从窗外?泄进一缕微光。 映得漏刻的水滴莹莹发亮。 时辰还?是走得很慢! 太慢!! 慢到他似乎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小姐! 那缕微光落到他身上, 映出他湿透的衣裳。 是汗水,也是雨水;是他的狼狈,更是他的难堪。 少年?不知自己回屋作甚,却也不知能去往何?处。 他提腿开?始在屋内踱步。 行至门前时,顿了顿,蓦地?抬手,狠狠咬破自己的指尖,继而在门后的壁上重重划下?一道血色横线。 黑暗中,那抹血迹看上去若有若无、若重若轻。 正房内。 顾不言正在奋力往前冲撞。 道路艰涩难行,他却义无反顾不留余地?。 似复仇,更是泄愤。 他喘息说:“既是交易,你便?没资格喊痛。” 又说:“在交易里,也不会有怜惜。” 他要得疯狂而贪婪,一次次在泥泞中砥砺前行。 好似恨不能将她揉碎、嚼烂,吞入腹中。 金毋意得不到片刻喘息,却也始终不吱一声。 她没有退路,唯有绞紧他,承受住一次次冲击。 明明是彼此交·融,却又好似是彼此切割。 他的汗水染湿了她。 她也用湿意牢牢裹缚住他…… 末了,他沉沉闷哼一声,一切终于风消雨止。 时间好似在片刻间停顿。 他埋首于她颈项,安静地?喘气?。 她也暗暗松了口气?。 如此一番折腾,他体内必定药力散尽,如此,她也算得以解脱。 她试着轻唤一声:“大人?” 他没应她,于黑暗中直起身,一把将她横抱起来,继而转身走向屋中的床榻。 那是他的床榻。 他素来喜洁,虽不常在此留宿,那榻上的被褥床单也皆由宅中仆从定期清洗,以至迫至近前时,便?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胰子清香。 他躬身将她放置于榻上。 她不知他何?意,喃喃开?口:“大人这是……” 话?刚落音,吻便?落下?来,堵住了她要说的话?。 他虽浑身灼·热,双唇却是冰凉而柔软。 还?透着一股淡淡的清甜。 金毋意想推开?他,却被他反手摁住。 第二次开?始得毫无理由。 明明他药力散尽,却仍是极力索要。 明明他冷酷倨傲,却又沉溺于床·第之·欢。 只是,这一次他温柔了许多,甚至以手为饵给予她抚慰。 她咬紧牙关,狠狠抵御来自身体深处的愉悦。 似乎只有抵御住这愉悦,才能完好地?保持住自己。 只有抵御住这愉悦,才不至于变得落泊而狼狈。 这是她的坚守,亦是她隐秘的尊严。 以至他再次到达顶峰时,她也未曾让自己屈服。 顾不言终于安静下?来。 伏于她身体上方,静静喘息。 哪怕身体这般亲密,两人亦静默无话?。 朦胧的黑暗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悄然交织。 歇息约莫两刻钟,他于黑暗中起身,继而下?床。 金毋意跟着坐起来:“大人不睡了么?” 他“嗯”了一声,捡起地?上衣物,挥臂穿上。 金毋意也趿鞋下床。 几番折腾,乍一走动只觉绵软无力。 她忍下?不适,也摸索到衣物披上,随后去点燃烛火。 一豆光亮盈满室内。 她见他正在穿外?衣,不禁疑惑:“大人今夜……不留宿么?” 他头也未抬:“嗯,还?有事务要忙。” 她知他在撒谎,却也并未戳穿。 行至他身前,“让贫妾来给大人更衣吧。” 她连自称也改了。 顾不言后退一步,躲开?了她伸过去的手。 那手上还?残留着匕首割伤后的血迹。 烛火下?,二人四目相对。 分明在黑暗中紧密缠绕过,此刻对望,竟莫名?生出几许尴尬与陌生来。 金毋意垂首,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眼睫翕动,看了眼她带血的手,又看了眼他烙在她颈上的淤痕,眸中闪过片刻的柔软。 “不必了,我自己来。” 顾不言转身去拿玉带,随手系于腰间。 他本?就生得高大,玉带一挽,立即显出肩宽腰窄的身形来,英挺的五官也恢复往日的冷峻,与刚刚欲·求不满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金毋意嗫嚅问:“大人的伤……不要紧吧?” “不要紧。” 他回得干脆,却对她的伤绝口不提。 她犹豫着想提案卷的事。 不待她开?口,他突然问:“钥匙?” 她一怔,继而心?头一喜。 忙从袖兜里掏出那把黄册库钥匙,双手呈过去。 他面色不变地?接下?,“你等?消息便?是。” 那无波无澜的语气?,犹如一个守信的商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