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务。 顾不言皆一一作答,应付自如。 他断定?沈道生?特意请他过来绝非是为聊这些。 他心平气静地等着他翻开底牌的时刻。 果不出所料,半晌后,沈道生?提到了城中的孔家灭门案。 “不知子仁这几日可有查到一些眉目?” 顾不言摇头:“暂无线索,但可以肯定?,制造如此大?案者,其实力必不容小?觑。” 沈道生?扣上杯盏,神?色肃穆了几分:“听闻子仁前几日曾在孔府遇刺,”他说?着将他从头打量到脚:“不知身子可有恙。” 顾不言答:“无恙。” “如此,老朽便放心了。” “先生?倒是消息灵通。” “不过是手头有些银两,比旁人多些门路罢了。” “先生?为何如此关心孔家案?” 沈道生?一顿,反问:“子仁不也?很关心孔家案么?” 顾不言起身朝他施一礼,语气郑重:“实不相瞒,学生?此次专程来姑苏城便是为了见孔先生,只是没想到,还未及与他碰面,孔家便惨遭灭门之祸,事?后学生?曾去孔府寻找活口线索,只是,终一无所获。” 沈道生?也?从小?几旁起身,朝他行了两步,“不知子仁专程来见孔先生?,究竟所为何事??” 顾不言沉声回:“想要向孔先生打听一些前尘往事。” 沈道生又朝他行了一步:“莫非,事?关满门被斩的金家?” 金毋意闻言也?蓦地从席位上站起来。 怔怔盯着白发白须的沈道生?。 她不清楚这个老头儿究竟知道些什么。 顾不言也?徐徐逼近沈道生?。 一老一少,二?人在午后的光线里静静对望。 他说?:“先生?知道的还不少。” 沈道生?面色坦然,“不少,却也?不多。” 他问得直接,“先生?想要什么?” 沈道生?抬手抚须,随后微微一笑。 笑得意味深长,也?笑得耐人寻味。 他说?:“老朽想要‘公道’二?字。” 又说?:“老朽还想要知道,倘若制造孔家案者高居庙堂,子仁敢不敢背水一战?” 顾不言也?笑了笑。 笑得坚毅而笃定?:“从学生?离开京城前往姑苏城那一日起,学生?就已经在背水一战。” 沈道生?半晌无言,静静看着面前男儿。 这曾是他最看重的学生?,亦是他最想倾囊相授的学生?。 不成?想,学生?自个儿却半途而废了。 多年未见,学生?已长成?陌生?模样,却也?是龙章凤姿气宇轩昂。 他不知在这样一副皮囊底下,究竟掩藏着一颗怎样跳动的心脏。 故尔几番询问与试探,直至探得自己想要的答案。 沈道生?百感交集地道了声“好”。 随后抬手握住他的肩,握了好一会儿才松开:“老朽现下便带你们?去见一人。”说?完转身在前方带路。 顾不言与金毋意跟在他身后,穿过府中曲曲折折的林荫道,进入沈家书房。 随后见沈道生?扭动机关,书房一侧墙壁洞开。 他朝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里头是一间密室,那人便在密室里。” 穿过洞开的墙壁,再下几级台阶,果然见到一间密室。 密室中一青衣老头正秉烛读书。 他看上去虽黑发黑须,却是满脸皱纹、满目苍桑。 见有人进来,老头警惕地放下书本起身,疑惑地看向沈道生?。 沈道生?忙朝他扬了扬手:“放心,都是自己人。” 待行至近前,沈道生?这才向顾不言郑重介绍:“这位,便是老朽的友人,孔慕白。” 此话一出,顾不言瞬间顿住。 金毋意也?惊讶出声:“孔家不是……” 孔家不是被灭门了么? 孔慕白的尸身不是还被扒了皮么? 眼下孔慕白又怎会活生?生?地出现在这里? 沈道生?转而又向友人介绍:“这位是京城来的锦衣卫指挥使顾不言,旁边这位是他内人,他这次专程来咱们?姑苏城,便是为了见你。” 孔慕白闻言忙抱拳施礼。 顾不言与金毋意也?忙回礼。 随后他打量孔慕白两眼,“我曾在府衙见过前辈尸身,眼下却……敢问前辈究竟是怎么回事??” 孔慕白面色枯槁,似泪已流干。 他幽幽一叹:“案发那日,老朽正好出门办事?,便像往常那般让最得力的弟子扮作老朽的样子,给上门求教的稚儿们?讲课,没成?想……” 他虽逃过一劫,却是害了无辜之人。 却是要独自面对这满门被屠的痛苦。 屋内的氛围一时有些沉重。 金毋意更是泪湿眼角,这种?痛苦,她实在太熟悉了。 几人相对无言。 片刻后沈道生?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多想无益,眼下当想办法让行凶之人得到该有的惩罚。” 顾不言也?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