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顺利登基。” 冷不归朝他逼近一步, 再次问:“你?想要什么?” 少年这才抬眸,坦然迎视他的目光, “待皇上?登基, 臣想求皇上?赐臣锦衣卫指挥使一职。” 顾不言曾拥有的东西?,他都要悉数夺过来。 顾不言曾如何显赫, 他往后亦要如何显赫! 冷不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那笑里?也?带着几?许阴沉,随后淡然地应了声“好?”。 少年心头暗喜,“敢问皇上?何时启程去京城?” 冷不归反问:“你?觉得何时启程妥当?” 少年答:“明日?” 冷不归又应了一声“好?”。 在少年带着冷不归奔赴京城时,顾不言的死讯也?由幸存的朝廷军飞鸽传书,传回了京城。 宫里?率先得到消息。 冷承业怒极、恼极,不可置信,亦不能理解。 当年在碧逻城之战中声名显赫的顾不言,怎会如此轻而易举地败给了四方军? 且还被四方军绞杀? 如此看来,这四方军的势力早已危及朝廷! 慈宁宫里?的顾怡本装病多日。 如今得知顾不言的死讯,当真是??卧病不起了。 她头痛欲裂,咳嗽不止,饮完一盅药汤后喃喃问:“那冯氏……可有得到消息?可还安好??” 桂嬷嬷回:“听说冯氏先前本离京了一段时日,这两?日才回来,眼下得知顾大?人的死讯,已是哭晕了好?几?回,不过性命无碍。” 顾怡幽幽一叹:“我顾家,终究是无人了啊。” “顾家二房,不是还有个顾子善么?” 顾怡无奈摇头:“子善只是个书呆子,且如今还是个白身,不堪大?用啊。” 说完她眼角溢出一行?清泪,欲言又止。 桂嬷嬷也?陪着叹息了好?几?回。 露华殿里?,蒋依依更是一阵唏嘘。 顾不言一死,她的结拜妹妹往后当如何是好?呢? 她甚至差来贵去世安苑送了好?些衣料补品,以表悲切之意。 金毋意收到那些衣料补品时,全当是皇后娘娘寻常的赏赐。 笑盈盈地道谢后,欲再给来贵塞些跑腿的碎银。 来贵却后退一步,垂首回:“奴才不敢收姑娘赏赐。” 金毋意不明就理:“来公公何故这般客气?” 来贵嗫嚅着:“奴才是替娘娘……前来致哀的。” “致哀?” 金毋意心头猛然一沉,连声音也?沉了下去:“来公公是何意?” 来贵这才抬眸,郑重开口?:“金姑娘,昨日宫里?收到消息,顾大?人已被叛军杀害了。” 金毋意兀地顿住。 有那么一瞬,她感觉自己是在做梦,感觉来贵是在与她玩笑。 顾不言那般强大?、那般机敏,又怎会被人杀害呢? 他十五岁时便以五千人胜了南蛮国六万人,他怎会被人杀害呢? 金毋意笑了笑:“来公公莫不是在与民妇说笑?” 来贵眸中露出哀色:“听说,顾大?人是被叛军引至灵岩山山顶,被围攻后跌入了数千尺悬崖。” 如遭五雷轰顶,她身子一软,往后趔趄了一下。 绿苔连忙上?前,伸臂扶住了她。 金毋意仍是满脸的不可置信,接连摇头:“这怎么可能呢,大?人武艺高强,一般人根本奈何不了他。” 来贵重重叹了口气:“金姑娘,这都是真的,顾大?人一死,朝廷军便悉数溃败,眼下皇上?已向姑苏城派出了新的将领。” 她眸中溋出泪来。 自顾自地摇头,好?似仍不敢相信他会死。 她脑中还映着他出征时的背影,“上?阵杀敌,保家卫国”的呼声犹在耳畔。 她从未想过他会死,从未想过! 可是他竟然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那夜城楼一瞥,竟是她与他的最后一面?? 她不信,绝不能信。 她明明在落泪,嘴边却浮起一抹浅笑:“哪怕是千尺悬崖,大?人也?定能顺利逃生。” 当日她被许之墨推下悬崖时,不就是顾不言以轻功救下了她么! 他身手那般轻盈,一道悬崖又算得了什么? 来贵垂首回:“听闻,顾大?人坠崖前,已身中剧毒。” 她又趔趄了一下,面?色煞白。 绿苔搀着她,也?禁不住泪湿眼眶:“小?姐,你?别伤心。” 金毋意拭去脸上?的泪,气息略略发颤:“那崖下若是溪流,大?人也?定然还有生机。” 来贵回:“崖下是寒潭,潭中……还有巨鳄……” 金毋意暗暗卷起手掌,指尖狠狠掐进了肉里?。 现实?摆在面?前,逼迫她相信。 但她的意志又阻止她相信。 她竭力让自己镇定,道了声:“多谢来公公跑这一趟。” “还望金姑娘节哀,奴才先行?告退。”来贵说完转身离开。 世界好?似突然暗了下去。 连天上?的日头也?变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