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像对?付人彘那般将他用绳索缚紧。 继而在他耳边低语:“从此,这世间再无双生子。”说完将冷承业一把塞进了床底。 犹如?塞进一个麻袋、塞进一根树桩。 夜,复归宁静。 冷不归唤了声“来人”。 来贵闻声入殿,踢到门口被毒晕的太监,还差点摔了一跤。 他喃喃问:“皇上……还未就寝么?” 他明?明?已?服侍主子上榻就寝了的。 冷不归答非所问,指着满殿的血迹吩咐:“将此地清理?干净。” 来贵战战兢兢瞄了帝王一眼,莫名感觉到异样。 并非觉得清理血迹异样,他之前也清理?过。 而是觉得帝王的衣着不同寻常,明?明?帝王就寝前穿的是龙袍,为何这会儿换了身他从未见过的衣裳? 且帝王身侧还站了一名脸生的护卫。 说脸生也谈不上,他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可在哪里见过此人呢,他一时又想不起来。 他还觉得守夜的太监莫名睡去也颇为可疑。 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呀! “愣着作甚,还不快去?”冷不归沉声厉喝。 来贵吓得后背一紧,急忙转身拿了水桶抹布过来清理?。 待一切收拾妥当,夜又深了几重。 冷不归却毫无睡意,正兴致昂然?地在殿内四处查看。 看摆设、布局,及各种昂贵的珍宝、笔墨。 最后他一撩衣摆,屈身坐上了殿内的宝座。 宝座群龙环绕,镶金嵌玉。 坐在上头,犹如?坐在了云端。 他生来被囚,历经万险。 身后是白?骨,家人似仇人。 在某些层面,他早已?被剥夺得一无所有、一无所剩。 犹如?人彘,犹如?床底下那个冷承业。 他恨、他怨、他怒,所以他要反击。 今夜,他如?愿以偿,他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 梦时在宝座前伏身跪地,大声呼:“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冷不归扬起唇角微微一笑。 他笑得极不自然?,却笑得格外真心。 在断头岛时,他几乎从来不笑。 后来统领四方军,他又总是假笑。 唯有在此刻,他的笑发自内心。 他说:“梦公子请平身吧。” 又说:“此次多亏有你。” 梦时从地上起身,推辞道:“此乃天命,非臣之功。” “你就不必与朕客气了。” 冷不归对?着虚空长舒一口气:“待朕在宫中稳下来,你便去接手北镇抚司吧。” 少年大声应“是”。 此乃帝王的得意时刻,何尝不是他的得意时刻。 帝王如?愿坐上龙椅,他亦如?愿一飞冲天。 二人激动得一夜无眠。 次日,秋日的太阳照常升起。 群鸟飞过,落下一片“喳喳”的叫声。 帝王身体有恙,罢朝一日。 众臣虽心头疑惑,却也并未深想,不过是担忧帝王的身体究竟为何抱恙。 有臣子甚至去太医院打听,但太医院无人知晓详情?。 皇后蒋依依听闻帝王有恙,也急忙去承明?殿问候。 太监来贵却将她挡在了外头,来贵说:“皇上说了,谁也不见。” 蒋依依面露恼色:“你看清楚了,本宫可是皇后。” 来贵战战兢兢回?:“皇上说了,皇后来了……也不见。” 蒋依依碰了个软钉子,甩袖离去。 心底却无来由地觉得不安,入宫至今,她何时被皇帝拒绝过? 此时的冷不归正与梦时奔赴猎场。 朝阳初升,鸟鸣啁啾,泥土与清草芬芳扑鼻,正是一天里最惬意的时候。 冷承业被装进一个麻袋,绑缚在冷不归的马鞍下。 马儿奔跑,马鞍下的麻袋也跟着不停抖动。 冷不归满面得意,喃喃低语:“听闻你喜欢跑马,朕便在断头岛也学会了骑马。” 又说:“朕还听闻你嗜好射奴,那今日朕便让你死在这个射奴的猎场里,如?此,也算让你死得其?所。” 不出?半个时辰,冷不归到达猎场。 随即吩咐人放出?排屋里的奴仆,再将盛装冷承业的麻袋抛向猎场空地。 麻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摔在了地上。 麻袋口弹开,露出?了冷承业血痕斑斑的脸。 但此时已?无人能认出?他。 无人会想到这个半死不活的人才是当今真正的帝王。 才是这个猎场曾无数次射杀奴仆的真正的主人。 ——无人会想到,人生的际遇竟是这般风云怪诞。 梦时大声问:“皇上,可否要放出?饿虎?” “不用了,由朕亲自射杀。” 冷不归说完搭弓拉箭,“嗖”的一声朝猎场上的奴仆射出?箭矢。 奴仆们?蜂涌逃散,大喊“救命”。 唯有那个麻袋里的人一动不动,已?全然?是个死物。 冷不归亦知那已?是个死物。 但他须得给这个死物一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