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到陆宴景房间,陆宴景果然已经离开了。 季浅冷汗涔涔,不敢想等他回来会发多大火,又会想出什么新花样用在她身上。 季浅心情沉闷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没错,陆宴景让她住在他的别墅,这样方便他随时发泄。 推开门,看到自己房间的高大背影时,她愣了下。 陆宴景察觉到她的视线,偏头看过来:“你出息了,招呼都不打……” 陆宴景目光一沉,看到季浅脖颈上的抓痕,阴沉道:“出去接私活了?” 最亲近的人才知道什么话最伤人。 季浅曾经最清高自爱,陆宴景就总爱剜她的自尊心。 季浅走进来,如实道:“我妈抓的,她今天犯病了。” 陆宴景眸光微转,她家的情况他再了解不过。 季浅又抬眸,语气里带着请求的意味:“以后……能不能别在太明显的地方给我留痕迹,我妈会受刺激。” 陆宴景嗤了一声,压根儿没把她的话放心上。 季浅轻叹了气,心想她犯了错误。 她不该求他的。 陆宴景从不顺着她,她今天开了口,下次他绝对会变本加厉,故意气她。 算了,大不了用遮瑕膏遮一下。 不过他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参加酒局,怎么没去? 陆宴景将她书架上的书放回去:“改期了。” 季浅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陆宴景从她身边走过:“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工资全扣。” 季浅打了个哆嗦,扣工资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她缺钱。 父亲离世时什么都没留下,只留下烂摊子和巨额债务。 季浅每个月都要偿还债务,不然催款人会到家里砸东西。 本以为陆宴景会借机罚她,没想到陆宴景出去就没再回来。 她松了口气,下楼倒水喝。 保姆陈姨正在擦花瓶,季浅客气的多问了句:“陈姨,这么晚了还不睡?” 陈姨笑呵呵道:“我得把家里打扫干净。” 季浅问:“要来客人吗?” “是啊,过两天夫人要带个姑娘回来,听说还是个很有名的医学高材生,叫……叫安晴,跟我们少爷一个学校的呢!” “砰”季浅的水杯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她显然没控制好情绪。 慌乱的说了对不起,季浅赶紧收拾了碎片。 陈姨以为她嫉妒了,提醒道:“少爷迟早要结婚的,但对象绝不是你。” 陆家恨死她了,不打死她都算仁慈。 季浅扯了抹讨好的笑:“陆总不会喜欢我的。” 那倒也是,这些年陆宴景没少带女人回来过,也没见对季浅多上心。 季浅将碎玻璃扔进垃圾桶,心想如果陆宴景真的结婚了,她应该就能解脱了吧? 到时候她就不能再继续在陆氏上班了。 第二天,季浅照常上班,林卓过来让她去总裁办一趟。 陆宴景正在看文件,他手段狠,在投资和风控上眼光毒辣,五年时间便成立陆氏,并做到龙头企业,成为多少精英都想高攀的人脉。 大学时,他爱穿白衬衫,清爽阳光。 现在他总是穿着精贵面料的西装,把自己打造成凉薄疏离的资本家。 季浅在他的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年的影子了。 于是,就会越发怀念当初的美好。 那时她常坐在他的自行车后,摘好看的花戴在他耳朵上,说是给他的聘礼,她以后要娶他。 陆宴景就会停下,长腿撑着自行车,问季浅:“什么样的人才能娶你?” 季浅犹豫道:“得有很多钱吧,要不我爸不肯给户口本。” 说完她又抱住陆宴景的腰:“不过你要娶我的话,没很多钱也没关系,户口本我可以自己偷!” 当时陆宴景的表情她到现在都记得。 他红着眼睛,说不用她偷户口本,他会干出一番事业,风风光光把她娶回家。 “季浅!”陆宴景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过来的,正好看到她在走神。 季浅回神。 好在陆宴景没跟她计较,道:“女人都喜欢什么礼物?” 季浅恍惚了一下,回道:“鲜花,钻石,豪宅,跑车,游轮……” 陆宴景狠狠皱眉:“你掉钱眼里了?” 可男人哄女人,不就是钱的事儿? 陆宴景双手交握,思忖道:“我要别出心裁,与众不同的浪漫,懂吗?” 季浅道:“浪漫的定义因人而异,我首先要知道陆总的追求对象是什么样的人。” 陆宴景微笑:“跟你云泥之别的人。” 她是泥。 见季浅站着不动,陆宴景道:“还等什么?” 季浅伸手:“没钱。” 陆宴景嗤了一声:“你爸贪了那么多钱一点没给你留?” 当年的赃款一分都没找回来,所有人都认为钱还在季浅手里。 可是,没有。 她的确很穷。 陆宴景扔了张卡给她。 季浅采购完去礼品店包装时,刚好遇到了林卓。 林卓刚从店员手里接过一捧花,季浅一眼就看到包装好的铃兰花里,还放着一条钻石项链。 季浅脸色一白。 那条项链在卢浮宫展出过,陆宴景知道她喜欢这款。 她伸手,翻开花束上插着的明信片,上面写着安晴。 “季秘书。”林卓提醒季浅把明信片放回去。 季浅喉咙里像有刀片在剐,原来陆宴景要追求的人是安晴,他还让她给安晴布置浪漫场景。 季浅忍到把舌尖咬破,才克制着自己没有把明信片捏坏,原样放回去。 回到办公室,季浅设计了几种场景拿给陆宴景看,陆宴景不知听没听进去,突然伸手捏着季浅的脸颊:“张嘴。” 陆宴景手上用力,季浅吃痛张开嘴。 陆宴景看到季浅受伤的舌尖,戏谑道:“你这一天到晚给自己弄出这种伤……怎么,知道我要结婚了,想在我面前刷存在感?” 结婚? 以前陆母给他介绍对象,他也不过是领着玩玩,没几天就各种缘由甩了,他还是第一次要说结婚。 目光从季浅痛不欲生的表情上划过,陆宴景向后靠在椅背上,笑道:“听到我要结婚了,是不是觉得很后悔?毕竟你要是不选择背叛我,那这些好处原本都该是你的。” 见季浅掉眼泪,陆宴景脸色一沉:“哭?你这里也会痛?” 陆宴景扯着季浅衣领,将她拽过来:“今天我要和安晴约会,缺个伺候的,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