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我对不住你,害你白费功夫,主要是鸿界那边急着消除伤人机器人带来的负面影响,根本就不给面子……” “嗐,说这些也没用,这样吧,我先给你妈妈垫三个月住院费,你再找其他工作怎么样?” 陆明真别提有多过意不去了,上次买股票差点让季浅赔了,这次节骨眼上又没给人保住工作。 可季浅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鸿界老板养着一公司员工,也不可能干等着她。 季浅头重脚轻的说了几句宽慰的话,挂了电话。 她是不愿意麻烦陆明真的,可现下却也只能厚着脸皮接受她的钱。 季浅平淡的回了母亲的新房间,她现在总算知道什么叫虱子多了不怕痒,债多了不愁。 “妈。” 看到母亲在整洁的床上昏昏的睡着,季浅上前握着她的手轻轻唤了一声。 徐景杉虚虚的睁了下眼睛,又睡了过去。 过量服用精神药物对神经的损伤很大,医生说母亲可能会断片,记忆力变差。 季浅觉得要是能把那些破事儿忘了也好。 又帮母亲收拾好东西,和护工交涉完细节后,季浅又和城北公寓的房东联系,把租的房子退了。 至于季滢爱住哪儿住哪儿,睡大街也好,睡桥洞也好,都跟她没关系! 所有的事都安排好后,季浅坐在母亲床边,只觉得心像被掏了个大洞,冷风悄无声息的从中穿过。 荒芜又寂寞。 她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百无聊赖。 她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也不知道做什么工作能让她在短期能偿还清她身上压着的巨额债务。 若是能还清债务,再蓄够母亲晚年所需的住院费,就算是要季浅的命她也愿意。 可她的命……渺小如草芥,不值钱。 她低头抠着自己的指甲,一个月前,她异常出血去做检查,医生说她的身体已经中期病变了。 赵妍看过她的检查单,只知道她的病是宫腔感染引发的,误以为她是和父亲出车祸那次受伤导致的。 其实不是。 她的病根是三年前落下的。 那时候她意外怀了陆宴景的孩子,但当时两家的宿仇让季浅明白这个孩子生不下来,当时季浅又没钱,只能买药药流,结果没流干净又去了不正规的小诊所清宫,落了个宫腔感染的毛病。 这病不大,要是好好调养治疗的话能好,但当时的季浅疲于生计,又被陆宴景来回折腾,能活命就不错了,哪敢奢望能有一副好身体? 后面小病拖成了大病,大病拖得没得治了。 若是她运气好的话,兴许还能撑一年。 一年,又能实现什么宏图大志? 她这自以为高贵的骨头也该折一折了。 —— 夜色会所。 季浅正和一排年轻貌美的女人站在特殊的大厅里。 会所的三名主管正在为她们的外形条件打分。 主管抬头,扫了眼这些即将成为会所揽客的工具:“是雏的往前站一步。” 三个女孩儿向前。 季浅心中紧张,想昧着良心往前走一步。 在夜色,雏是一个女人最大的资本,能接触到的也是优等客户群,事少钱多。 可最后季浅还是因为过不了心里那关,没迈出那一步。 主管皱眉看了季浅一眼,似乎觉得她这样的外形气质,不是雏太可惜了。 主管又喊:“怀过孕的后退一步。” 季浅低了低头,又往后退了一步。 主管又扫了她一眼。 因为没生过孩子,季浅勉强被主管放到评测的第二档,可以接中端客户。 挑选过后,季浅就和其他人一起被带到换衣间,今天就可以上班。 “大家都是突遭巨变才上夜色赚快钱,谁做这行是自愿的?既然出来卖那就别矫情,往好处想一想,这可是我们唯一能接触上流社会的方式,万一傍上金主麻雀变成金丝雀呢?” 季浅捧着没二两布的衣服,看向坐在梳妆台前说话的人。 对方的话说到了季浅心坎上,季浅刚准备去换衣服,就被走进换衣间的主管叫住:“季浅,你过来一下。” 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季浅心中忐忑的跟上去。 果不其然,在没人的角落,主管对季浅道:“一档有个女孩儿来例假上不了班,你去顶上。” 季浅本能后退:“一档不是要……我不是雏。” “这不是问题。”主管显然见多了,拿出一粒胶囊给季浅:“你把这个放进去,再装的青涩紧张点,能瞒过去。” 那个客户要求知性干练风,可这个风格正是夜色稀缺的,这不也没办法了才让季浅顶上的。 那边催得急,主管容不得季浅推三阻四,推着她换了身职业套装,就带她去敲客户的门。 季浅全程双腿僵硬,呼吸不济,站在主管身边,听着敲门的沉重声音,觉得那声音透过木头像敲在她的头盖骨上。 一想到自己要被和一个陌生人关在密闭的房间里,进行各种私密游戏,季浅就大脑缺氧,喘不上气。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身体比思想先一步做出行为选择! 跑! “季浅!”主管死死拽着季浅的手腕,将她一把拽回来。 头次来夜色工作的,像她这种临时变卦的,主管不知道见过多少。 季浅央求道:“主管,我不想干了!” “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客户等着你跑了让我们怎么收场!”主管说完又哄道:“第一次都这样,你要是害怕那我再给你点助兴的药。” “你不是缺钱吗?迈过今天的坎,往后都是躺着赚钱的好日子!” “季浅?”房里的客户推开门,神色兴奋起来:“他们说今天准备了个雏,原来是你啊。” 光影传媒的张总! 他特意将“雏”那个字咬了重音,分明是奚落季浅为了接单找恩客,把她那不知被陆宴景采摘了多少次的身体伪装成雏。 上次张总的好事儿被扫黄的搅合,后来又因为自家公司艺人出事儿,和陆氏闹了合同纠纷。 张总虽然对没吃到季浅耿耿于怀,却没脸再跟陆宴景讨要季浅。 本来想着在夜色找个和季浅同风格的聊以慰藉,没想到点到正主了。 张总心里那叫一个乐呵,季浅能来夜色上班,说明陆宴景已经把她抛弃了,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干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