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浅后背绷紧,再也说不出话。 事后,陆宴景靠着床头,让季浅躺在他肩头。 “你刚才说生病了,什么病?” 陆宴景伸手在床头柜上够到烟,抽出一根刚想用打火机点燃,突然想起备孕是要戒烟戒酒的。 他把烟又放回去。 见季浅不说话,陆宴景抬起季浅的下巴,看她颊边汗湿的头发。 “怎么不说话?” 季浅闭着眼睛,表情倦怠:“浑身发酸。” 陆宴景嗤笑:“你这不是生病,是累着了。” 想到这几天确实要的狠了,陆宴景的大手伸到季浅后腰上,帮她按揉放松。 季浅小猫一样往他怀里钻了钻,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你看,只要季浅主动服软,他们似乎就能和平相处。 季浅也觉得这样不错,她不想在陆宴景的折磨中死去,剩下的时间她要对自己好点。 陆宴景的视线落在季浅置物架上的玻璃瓶上。 盯着里面的白色药片,陆宴景问:“那里面装的什么药?” 季浅睁开眼睛,看到玻璃瓶时她下意识紧张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想起来,陆宴景对她的事从不上心。 就算发现了她的药,他也不会费力去查。 季浅淡淡道:“之前方少给的,治耳朵疼的。” 陆宴景托着季浅的手紧了紧,似乎不太舒坦。 她的左耳是被陆湘琳扇聋的,陆宴景多少会有点愧疚心。 季浅则扯了下唇角,她就知道随便她怎么说,陆宴景根本不会费力去查那药到底是治什么的。 只不过治疗绝症的药所剩无几,价钱又昂贵,季浅却连购买救命药的钱都没有。 “以后不要随便吃药,你要保证在九个月后给我生一个健康的孩子。” 陆宴景的声音从头顶嗡嗡的传来。 季浅忍不住抬头看他:“那生了孩子以后呢?是留给我养,还是送给你未来的妻子?” 季浅知道陆宴景把她幽闭在半山别墅,是觉得她见不得光。 但他应该不会把孩子困在这里。 陆宴景是个有责任心又护短的人,他不会辜负他的孩子。 所以他肯定会把她生的孩子送给他未来妻子养。 陆宴景倒没正面回答她,只是伸手关灯道:“生下来再说吧。” 季浅心里一沉,他就是想让别人养她的孩子,他不明说是怕她抗拒不生。 想到偷藏的避孕药也快吃完了,季浅烦的很。 季浅不想生孩子,含着他的东西多一秒都忍不了。 待陆宴景呼吸平稳,季浅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确定他真的熟睡后,季浅穿着真丝吊带轻声走进浴室。 拉开柜子,季浅从最里面找到一瓶药,旋开瓶盖倒出一颗,她连水都没喝,直接送到口中干吞下去。 就在她身心放松的要盖好药瓶时,眼角余光冷不防的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 “!” 季浅惊得猛地一哆嗦,看到对方是陆宴景时,更是吓得手一软,药瓶滚落在地,白色药片洒落出来。 陆宴景穿着黑色真丝睡衣,抱臂倚着浴室门,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看了她多久。 陆宴景扯唇笑:“吃什么好东西呢?” 季浅坐在地上,张口结舌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狡辩的话。 陆宴景在她的视线中走过来,俯身捡起药瓶。 季浅顿时紧张道:“我不是不想生,我是怕你把我的孩子给别人养……” 如果被陆宴景知道,她不想给他生孩子,那季浅根本无法承受陆宴景的怒火。 陆宴景沉着脸捏着药瓶,没说话。 片刻他睨向季浅:“说了让你别乱吃药,吐出来。” 季浅赶紧爬起来,趴在马桶上,用手指抠进嗓子眼催吐。 怕吐不干净,季浅一直吐到连黄水都吐不出。 “喝水。” 季浅偏头,眸光忌惮的接过陆宴景手中的水。 她漱了口,又喝了点水,灼烧的食道才舒服了些。 陆宴景将避孕药冲进马桶里,然后单手捞起季浅的腰,将她抱回卧室。 卧室里没开灯,季浅被放进被子里。 然后床垫陷下去一块,身边的被子一掀,是陆宴景躺进来了。 季浅手心冒汗,呼吸微促。 她其实对陆宴景已经有心理阴影了,她怕被陆宴景心血来潮,变着法的报复。 以至于在陆宴景翻身,将大手放在她腰上时,季浅还猛的抖了一下,下意识往旁边躲。 陆宴景肯定感觉到了。 但他什么都没说,又把季浅往怀了紧了紧,下巴抵在她发顶,淡声道:“睡吧。” 季浅在忐忑中根本不敢睡,也不知道是在陆宴景怀里热的还是吓的,额头一直在出汗。 第二天睡醒,季浅发现找自己还在陆宴景怀里,而窗外已经日上三竿。 季浅轻轻动了下,小声提醒道:“宴景,今天不去上班吗?” 陆宴景眉头蹙起,没睁眼。 “今天不上班,在家陪你。” 说完陆宴景又将季浅搂住,睡到下午才起。 看了眼陆宴景的衬衫颜色,季浅拉开抽屉,从里面选了黑曜石的链式袖扣,然后走到陆宴景面前帮他弄衣袖。 以前给陆宴景做秘书时,这些小事都是季浅操办的。 陆宴景垂眸看着她的动作。 季浅手指上的伤已经长好了,留了一圈粉色的疤痕。 陆宴景道:“等下让林卓给你送两盒退疤药,记得涂。” 季浅嗯了一声。 虽然不知道陆宴景为什么没再提避孕药的事儿,但见他这么久没发难,季浅也渐渐放松下来。 “你很久没见你妈妈了,今天去一趟吧。” 季浅一怔。 陆宴景却已经将衣袖从季浅手中抽离,先一步离开了房间。 不正常。 陆宴景对她这么好,反而不正常了。 但能去见母亲,季浅还是开心的。 陆宴景礼数周全,去疗养院之前,还带着季浅去商场转了一圈,给徐景杉买了生活用品。 但陆宴景并没进徐景杉的病房。 季浅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放下,回头看了眼病房门外正在打电话的陆宴景。 两家隔着世仇,陆宴景不想见徐景杉,徐景杉也不能见陆宴景,会受刺激。 “妈。” “浅浅……” 徐景杉握着手中的羊毛毡,脸上露出笑意。 她被照顾的很好,衣服整洁,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 季浅心想这钱花的值。 徐景杉却往门口看,季浅想到陆宴景还在门外,忙往旁边站了站挡住母亲的视线:“妈,怎么了?” 徐景杉却没收回目光,她疑惑道:“我好像看见小陆了。” 季浅心虚道:“妈,你看错了,哪有小陆?” 不想徐景杉却站起来,朝门外喊:“小陆,你站在外面做什么,进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