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传来声音,陈姨连忙迎出去。 果然是陆宴景,他回来的路上还买了些东西,随手让陈姨收好。 陈姨拎着东西,重心却全用在劝陆宴景赶紧走:“季浅熬的那药她自己都被熏吐了,你说那东西人能喝吗?” 陆宴景脱了外套挂在一边,然后往厨房的方向走。 陈姨哎了一声,劝不住他。 厨房里季浅刚把药渣倒进垃圾桶里,系上袋子打算毁尸灭迹。 一抬头就看到陆宴景正站在厨房门口看她:“藏什么呢?” 季浅笼通道:“厨余垃圾。” 易连翘说了,喝中药不要看见药渣,不然容易喝不下去。 “哦,”陆宴景装不知道,视线在厨房里扫视一圈,然后问:“让我看看哪道菜是你做的?” 都进厨房搞厨余垃圾了,不做道菜说不过去吧? 季浅将袋子一收:“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陆宴景的眉心不自觉的跳了下,虽然季浅没明说,但厨房里弥漫的恐怖味道已经说明了一切。 陈姨做了六道菜,有四道是季浅平时爱吃的。 季浅和陆宴景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两人各吃各的,谁也没说话。 陆宴景没追究季浅在百森花他钱找男模,季浅也没提陆宴景把她晾了一夜。 吃饭的时候,皮皮把狗绳儿咬开越狱了,一溜撒欢跑到季浅跟前,往她身上蹭。 季浅挑了块羊排,丢给皮皮。 皮皮叼起来放在一边的狗碗里不吃,反而又转回来围着季浅蹭。 季浅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皮皮蹭了会儿终于找到目标似的,又去闻季浅放在桌子上的保温杯,最后兴奋的用爪子拍地,意思是它就要这个! 陆宴景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了下手,挑起话头道:“那是什么?” 季浅道:“……好东西。” 陈姨吐槽道:“没见过好东西这么臭的,皮皮都把它当粑粑了。” “……”季浅找补道:“臭是臭了点,但的确是好东西。” “陆宴景,你跟我去楼上一趟。”季浅起身,拿过保温杯率先上了楼。 陆宴景坐着的姿势没动,但表情里明显多了几分凝重。 陈姨那个同情啊:“先生,你现在跑还来得及。” 陆宴景汲气,然后起身上楼。 二楼主卧。 这是陆宴景的房间。 季浅将保温杯拧开一条缝,独属于中药的气味马上散发出来,季浅嫌弃的将杯盖拧的更紧。 嘴里安慰着自己:“没事哒没事哒,又不是我喝。” 陆宴景推门进来,看了季浅一眼,然后转身默默关门。 “这药是给我的?”陆宴景走过来,坐在床边。 季浅点头。 陆宴景反应不大:“有什么作用?” 季浅:“调理身体的。” “我身体不好?” “还可以更好。” “……”说的好像全是废话。 陆宴景掀了保温杯一眼:“一定要调理?” 季浅点头:“一定要调理,我会看着你喝完的。” 陆宴景抿唇,拿过保温杯在手里把玩:“别人都是偷摸下药,你倒好,光明正大的强迫。” 季浅道:“你是不是不敢喝?” 不过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人突然端给她一碗中药,也不说什么效果,非要让人喝,季浅自己也是不肯的。 但直说的话,季浅又怕揭他伤疤。 季浅道:“你要是不愿意喝就算了,我先回去了。” 季浅起身的时候并没有拿走那个保温杯,刚走到门口拉开房门,她就听到陆宴景隐忍的声音:“……太苦了。” 回头,季浅看到陆宴景端着保温杯,但因为药太苦只喝了一口。 季浅又走回去,数落道:“哪有那么苦,明明是你嘴太刁……” 说着就着陆宴景的手,尝了口杯子里的药汁。 “……”陆宴景眸光微动,看着季浅凑过来的粉唇,他心里一热,下意识的想把药拿远。 季浅却已经喝到了,她本想在陆宴景面前做出这副药很容易喝的样子,结果却太高估自己的肠胃了。 甫一入口季浅就忍不住干呕的动作,一脸嫌弃道:“算了算了,别喝了……这药怎么那么难喝?” 一句话没说完,反胃的感觉又上来了。 算了,也不是非要吃这种药才有用,改天让连翘帮她换个好入口的方子吧。 季浅要把药拿去倒掉,陆宴景没松手,而是抬手云淡风轻的把一整杯药喝了下去,喝完十分不适的皱了皱眉,拳头攥的紧绷,显然也无力消受这药味儿。 季浅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糖,剥开塞到他嘴里。 陆宴景咬着糖抬头看她,不知道脑子里想的什么,又别扭的别过头去。 这种回避的成分季浅要是还感觉不到那就太迟钝了。 不由又想起苏洛的那句‘你来了他就不来了’的话。 这么一想,她主动送上门的行为,真挺下头的。 这时陆宴景的手机响起,他接了。 对方好像是林卓,又跟他讲了些工作上的事,季浅在旁边听出来些大概。 笼统来说就是陆宴景很忙,似乎需要临时出门去处理公事。 季浅不由扯了下唇角,这段时间陆宴景好像一直在拿公事搪塞她,每次碰面不多久,他就会接到电话,然后被一个电话叫走。 这次也一样。 季浅心中一阵冷笑,心想为了回避她倒花了他不少心思。 与其被赶走还不如她自己走。 谁知她刚要拿起包,陆宴景的目光便向她看过来,然后对着话筒道:“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还有事。” 他挂了电话,关机扔到一边。 季浅一时不知道是进是退时,陆宴景起身道:“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洗个澡。” 季浅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药起作用了。 陆宴景洗澡洗了特别久,季浅百无聊赖的等在外面,玩手机玩的昏昏欲睡时,身边感受到一股凉气。 她抬头,陆宴景已经裹着浴巾洗好了,正在浴室干区吹头发。 浴室的门半遮掩着,里面清爽的一片,一点雾气都没有。 洗的冷水澡? 季浅表情思忖了一下,起身走向浴室推开门。 “陆宴景,我……”话没说完,季浅一脚踩滑,啊的一声惊呼扑到陆宴景身上。 陆宴景反应很快,手一松,吹风机掉在洗手台上,他空出两只手接住季浅。 季浅一头跌到陆宴景面前,顺手摸了下陆宴景的浴巾…… 硬,烫,昂扬。 季浅一下子就把手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