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微滞, 姜茗摁断电话, 顺手划出界面,收起手机, 抬起头望向徐琪,神情自若,“10086。” “欠费了吗?是到月初了,”徐琪没怀疑,放下自己手上的果汁,拿起热牛奶递给姜茗,“你先喝牛奶呗,我给你充话费?” “没欠费,”姜茗接过牛奶,捧在手里,“推销广告。” “啊,这样啊,”徐琪一点儿没多想,“他们可真够讨厌的,逮着机会就打广告。” 姜茗笑笑,微微垂眸,“就是,是很讨厌。” 徐琪嘟囔着在她身边坐下,“颜斓姐还没回来吗?” 姜茗把牛奶捧在脸旁,挡着大部分视线,声音浅浅,没摘口罩,“没有。” 徐琪随口一问,并没有放在心上,抄起橙汁儿喝起来,一边拿出手机,顺势扫了眼热搜。 短短几个小时,姜茗这件事的热度就降得无影无踪,剩下的,也都是比较正面的评论。 徐琪挑挑眉,不由得感慨资本的力量。 再去搜薛磊,第一个跳出来的居然是个生活号。 “不是我说,这种来历不明的人,随口指一个演员是女儿,然后就全网讨伐演员了吗?如果是假的呢?姜茗这不是无妄之灾吗?如果是真的,摊上这么个吸血鬼,何其不幸? 说真的,这种爹,谁摊上谁倒霉。纯纯是迫害女孩子,借着舆论来鞭挞,身后没有高人指导我是不信的,正好去吃了个瓜,姜茗搭上苏导,跟盛初棠演对手戏,最佳女配多半跑不了,谁在眼红,一看便知。” 徐琪默默拿私人号点了个赞,收起手机转头看向姜茗,“姜茗。” 姜茗捧着牛奶,闭着眼,靠在座椅里,轻轻“嗯”了声。 “你不喝牛奶吗?” 姜茗把牛奶递回去给徐琪,神色淡淡,“不想喝。” 头晕,恶心。姜南的反应和盛初棠的话交织在脑海里,势要争个高低。 姜茗闭眼缓了缓,这当中的事,不难理清楚,只是一时半会儿,心理上,不容易接受。 她们两个,各有各的道理,各有各的心思,看似冲着她,又都不是冲着她,不过借着她,来发泄情绪罢了。 好没意思。 徐琪接过牛奶,瞬间紧张起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又发烧了?刚刚太阳那么晒。” 边说边放下牛奶杯子抬手摸向姜茗额头。 姜茗甚至来不及拒绝。 “应该没事。”姜茗偏头往边儿上躲了躲,手指微动,轻缓地推开徐琪的手。 颜斓正巧这个时候走回来,“怎么了?还在闹?” “没有,没闹,”徐琪麻溜儿地站起来,“她好像还在发烧。” 颜斓拧眉,“你包里的体温计呢?带了吗” 徐琪哎呀一声,忙回身去掏包包,“带了,没想起来。” 颜斓无奈地看她一眼,走到姜茗身边,抬手探上姜茗额头,“是有点儿烫,难受吗?” 想到那两个人,确实难受,从头到脚都恶心。 姜茗老老实实点头,“有点儿想吐。” 徐琪把体温计支过来,颜斓接过,甩了几下,才递给姜茗,转头对着徐琪,“退烧药呢?还有吗?” 徐琪:“有的。” 明明只是两个人在说话,可是姜茗倏忽间觉得吵。她把体温计夹在腋下,闭上眼睛。 眼前又浮现出盛初棠和姜南的模样儿。 一个在说“抱歉”,一个在骂她“犯贱”。 “颜斓姐,”姜茗睁眼,倏地坐直。 颜斓在看徐琪带的药,闻言转头,“嗯?”下意识抬手看表,“还没到时间,继续量。” 起伏的心口缓缓落回来,姜茗抿唇,眼睛控制不住地泛酸,“回去我想换个地方住。” 她小小声,溢出不明显的哭腔。 颜斓抬眼,诧异地看着她,须臾掩盖过去,没多问,“想换到哪里?” 姜茗愣了下,没想到颜斓会答应得这么快,眼睛直直地望着颜斓,些许错愕。 颜斓笑笑,选出几份药,在她对面坐下,“本来我也是想让你换的,你现在住的那个位置离公司太远,每次过去接你都不方便。” 姜茗呆愣地点了点头。 颜斓面色和缓,“离我近一点可以吗?回头我让徐琪去看看。” 姜茗再点头,“可以。” 哪里都行,只要不住在盛初棠的房子里。 颜斓继续说,“但是不能着急,看房子,订房子,搬家都需要时间,这段时间你还是先住在原来的地方,可以吗?” 姜茗乖巧地再度点头。 颜斓放心极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姜茗想换地方住,但这终究是个小问题,没有必要逆着她来。她就喜欢姜茗这个乖巧的样子,讲道理,能沟通,不像有的艺人,折腾上天,还能当众撒泼。 “体温计我看看。” 姜茗取出来,递过去。 “三十八度六。”颜斓眉心蹙起来,浅浅嘶声。也不是这么个乖法儿,烧成这样还没反应,想说姜茗几句,看了眼姜茗,到底没说什么。 “吃药吧。” 姜茗吃了药,登机,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到北京,傍晚七点多,室外热气蒸腾,行人来来往往。 姜茗走在其中,没有任何特殊,茫茫人海中的沧海一粟。 姜茗回家,在家歇了一天,第二天拍了饮品广告。日子一天一天过,姜南再打过几次电话,姜茗没接。 陌生号码,她一概不接。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 很快到了周二,晚上正式录制,下午得彩排。姜茗带着徐琪,按时赶到录制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