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吗?”余光里依然能看到盛初棠的身影,姜茗索性闭上眼,心不在焉地和徐琪说话,“还好吧。” 徐琪看了眼时间,“有一点点久,你胃不舒服吗?” 徐琪印象里,一般只有胃不舒服,姜茗才会在洗手间待很长时间。 姜茗扯扯唇角,“你想多了。” 手机震动了下,徐琪还在说什么,姜茗没听,掏出手机,拿在手里。化妆师凑在身前,准备调整姜茗的唇色。仙驻傅 原本打算用淡一点的口红,来搭配白色的西装,但姜茗这套,整体打扮比较凌厉,不适合太甜。 姜茗微微仰头,配合着化妆师的动作。线诸服 良久,她停手,“小姜老师,化好了,您看一下。” 姜茗睁眼,认真地看了一眼镜子,转头微笑道,“很好看,谢谢您。” 化妆师摆摆手,“您别客气,您长得好看,怎么化都好看。” 盛初棠无意识看过去。 唇红齿白,气势冷冽,似刚出水的芙蓉,可不是好看么? 姜茗再笑了笑,自然地寒暄了几句。 她眼里有笑意,很明显的笑意,似乎从她眼里,满溢出来,感染到盛初棠,盛初棠微微勾了勾唇。 化妆师离开。 姜茗收回眼,不经意撞上镜子里,盛初棠的笑眼,眸子里的笑意瞬间泄去,转而变成一丝怎么也盖不住的厌恶。 心脏狠狠一揪。 呼吸短促。 盛初棠缓缓收回目光,闭了闭眼。 原来在姜茗眼里,也能有这种情绪。那些爱意,原来也会消耗殆尽啊。姜茗讨厌她。 盛初棠轻轻吸气。 心口涌上来的,或许是痛意,怎么也压不下去。可她又很清楚,这是她应得的,她欠姜依月的,欠姜茗的,终究要还回去。 她只需要让那一位看到她的态度,她只需要让姜茗安安稳稳地,回家。 别的,都是多余。 她已经拥有过姜茗十七年,已经够了。不可以,也绝不允许再奢求。 姜茗盯着盛初棠,再看了两秒,确定她不会再看过来,心往下沉了沉,转头对着徐琪,“我想喝水。” 徐琪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 姜茗眨眨眼,小鹿般的眸子水灵灵地,“想喝热的。” 徐琪好笑地收起矿泉水,“难得啊,今天不喝冰的啦?” 姜茗没说话,两根手指伸过去,拉了拉徐琪的衣袖,嘴角咧开一个笑,用口型撒娇:“求你了。” 徐琪忍不住笑嘻嘻地,差点儿原形毕露,立马拨开姜茗的手指,佯装正经,“我去给你倒热水,你别闹我,回头颜斓姐知道我当众和你嘻嘻哈哈,肯定饶不了我。” 姜茗点头,乖乖收回手,望着徐琪越走越远,才把手机拿上来。 秦廷的消息有条有理,一大段,一点一滴都分得清楚。姜茗低头,迅速扫了一遍。 姜家现在的掌权人,还是姜依月的父亲。 有一点点意外,不多。 姜茗划上去,从头到尾再看了一遍。 这份资料上写着,姜南是孙辈里,能力最突出的一个,是以在姜氏,极得重用。可也仅仅是如此,她底下。沾亲带故的堂表兄弟姐妹,就还有十多个。 这里面,并不包括姜茗。 姜茗轻轻咬着唇。 能力最突出,不意味着,没有比较突出的,最终轮不轮得到她,也很两说。 姜茗再度划上去,盯着那位姜老爷子的名字出神。她忍不住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那么狠心,抛弃自己的女儿? 姜茗想不通。 可是再想下去,就要陷入那个难以自拔的误区。 姜茗轻轻吐气,果断从那个低落的情绪中抽身,强逼着自己冷静。她得捋清楚。 在姜家这样的情况下,姜南为什么执意要接她回去?这后面到底有什么意图?又是谁的意思? 会是姜老爷子的意思吗? 姜茗只想了一瞬,旋即飞速否定。 如果是姜老爷子的意思,姜南绝不会是这个态度,更不会把沈家牵扯进来,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地对付盛初棠。 至少她会更加的胜券在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气急败坏。就好像,她的不配合,于姜南而言,是一件损害了她利益的大事。 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只是姜茗还不知道。 但有一点儿,姜茗想得很清楚,她和盛初棠之间的事,不想跟姜南牵扯上任何瓜葛。 她也不想,因为自己,连累盛初棠。 她的爱恨,是她自己的感情。姜南也好,姜家也罢,谁都不能加以利用。 姜茗紧了紧手指,心口倏然升上来些许不耐烦,光是想到盛初棠,她都觉得恶心。 可她又必须冷静,必须解决盛初棠和姜南的事,否则,这两个人,会永远永远,绕在她周围。 就像两只苍蝇,叮不着,但烦人。 姜茗深深吸气。 还有一个问题,姜南为什么不让她和盛初棠来往?拿姜依月的事来做借口,很难说服人。她跟在盛初棠身边,十七年,马上就十八年,这是谁也抹不掉的事实。 她的爱恋,她的难以自拔,也是抹不掉的事实。 姜依月的死,也是。 姜茗忽然觉得无望,她做再多,姜依月也回不来,她还得夹在这两个人中间,费劲周旋。 可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眼睛一酸,姜茗轻轻吸气,按熄手机屏幕,抬眸往盛初棠那边看了一眼。盛初棠在看她,四目相对。 姜茗蹙眉,眼里的厌恶不自觉流露出来,她下意识想要别开眼,但盛初棠一直看着她,眉头皱得更紧,姜茗偏回来的眼睛再度回视过去。她不懂姜南,也不懂盛初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