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自小就聪明, 只是自家没那个条件,借着魏家磕磕绊绊走到现在, 白氏、徐有林虽自豪,可更多的是无奈和酸楚,往后为官,家里越发帮不上忙,孩子还是只能靠自己······ 眼见两人忍不住泪水有嚎啕大哭的趋势,徐钰赶忙道:“爹娘,要不你们陪我去雅州吧。” 徐有林摸了一把脸,掌心全是湿意,哑着嗓子道:“你这是去当官,我们去没得拖累你。”再说他们去,不得让别人笑话孩子么。 白氏故作抱怨:“我才不去呢,路上那么远,听说光坐船就得大半个月,我和你爹受不了这个累。” ······ 待出门时,天色已然大亮,刘树都坐在车辕上打了百十个哈欠呢。 没见着刘家其他人,徐钰问道:“叔婶儿呢,这一去······”话没说完,刘树已经跳下车辕捂住了他嘴。 “师父,可别念叨了,我好不容易说服不让送的。”在徐钰能刀人的眼神中,刘树“嗖”一下收手,看天看地,干笑道:“师父,咱们出发吧。” 路上人很少,大家都知晓此一别经年不见,也不打扰,只站在路边默默望着马车。 经信义提醒,徐钰撩起车窗帘子看,一路走过跟各位长辈打招呼。 “阿钰,记得当官为民啊!” 已经出村,后面却是传来一声大吼。 徐钰探头看去,见是里正,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记住了。 村口挤了一堆人,懵懂天真的童颜,饱经风霜的壮汉,佝偻褴褛的老者,无一例外笑着挥手。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1太过宏伟远大,这一刻,徐钰却觉得,也许不用名留青史万世传颂,他只需让知道他的人能笑着说一句“是个好官”就足矣! 乡道上除了两辆马车不见人影,刘树赶着马驾车上前并行,“师父,我们入蜀走哪条道啊?” 从淮南到蜀中有三条道,金牛道、米仓道、荔枝道,只是若要去雅州,走金牛道最合适,荔枝道可以说是绕远了。 徐钰选得就是金牛道,而且因为某人,他不得不选金牛道。 “其实米仓道也挺方便,至少离淮南县近。”刘树看着路线图嘟囔,走荔枝道不仅要从一开始就要绕,到涪陵后还得往西北走,可以说是绕了一大段路,幸好不走。 可眼下走米仓道,也挺近便的······ 突然,身后的马车帘子微动,探出只玉白柔荑。 察觉腰窝处被捅了捅,刘树身子一僵,将路线图胡乱塞怀里,反手摸了一把,拉着缰绳继续驱赶马儿。 待到城门处时,看到车队张大了嘴巴。 五辆马车,后面还跟了□□俩拉货的板车,旁边骑马的镖人凶悍的好似土匪,刘树手动合上下巴,低低道:“师父是准备沿路抄哪个贪官的家吗?”不然为何准备这多马车护卫,还是空车? 徐钰咬牙切齿,“是的,咱们得先去抄家。” 远在大安县的魏景行打了个喷嚏,惹得温子书抱怨,“让你安心在家待着,非得不听,也不多穿件衣裳。” 魏良已经默默拿过马车上备着的披风,帮魏景行披上。 魏景行揉着鼻子讨好地笑,他要不来,谁知道爹和父亲会不会说服人变卦,因此还是跟着的好。 望着窗外艳阳天,魏景行感慨:可真是个好天气! 今儿跟男方对一下明日下聘礼的流程,确定招待媒婆的席面,明儿走完礼,事儿就成了一半,四天后办酒席,男方带着孩子入赘上门。 哎呀,即便徐钰找来也无济于事了,自己已经成亲,他总不能强抢吧,现在可是朝廷官员呢,一个不慎就得被弹劾,谅他再如何胆大也不能闹······ 魏景行已经将以后带着孩子悠闲度日的美好时光想了个遍,待孩子大一些先去蜀中,找一找爹喜欢喝的茶叶,还可以往夔州看看,然后乘船到鄱阳湖,如果孩子读书有灵性,就去扬州······ 男方姓杨,乃大安县临近村里的木匠,年二十五,底下一个三岁幼儿,三年前夫郎难产,留下他和独子生活。 从决定在大安县暂时居住一段时间,魏景行就留意合适的人选。 杨木匠不是最般配的,但却是最合适的。 首先,这人是个情种,早年家贫,跟了县里老木匠学手艺,把老木匠当亲爹照顾。 老木匠家也不知是风水不好还是坟头埋错了地方,妻妾夫郎养了好几房,又是拜佛又是求医,折腾多年得了好几个哥儿。 终其一生没能生个儿子继承手艺和家业,不出意料,庶出的哥儿明争暗斗,跟着老木匠学手艺的杨木匠机缘巧合帮衬了家里行三的哥儿几回。 老木匠百年之后,家里分崩离析,行三的哥儿恰好也到了年纪,带着自己分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