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料。 既然祁孟将她要过来的事跟他说了,想必他也知道她这趟过来的目的。 也好,省得她再多废口舌。 电梯上行速度很快,门开,前台先一步出去,一手挡住电梯门,一手朝外示意:“夜女士,这边请。” 穿过静谧的走廊,再转弯,又到了一处前台。 “黎秘书,这位是夜女士,麻烦你接待一下。” 视线落到那位黎秘书脸上的时候,夜浓愣住。 竟然是她。 短暂的怔愣后,夜浓嘴角不禁滑出一味冷笑。 竟然和自己的秘书谈起了恋爱。 还真会资源自用。 但是这位秘书似乎没有认出她,不觉意外的脸上,浅浅一个颔首,礼貌道:“夜女士,沈总已经在办公室等您了。” 夕阳的余晖在天边扯出大片的橙黄。 沈屹骁站在霞光粼粼的落地窗前,听见敲门声,他抄在口袋里的双手蜷了几分。 “进来。” 黎雪打开双扇办公门的右扇:“沈总,夜女士到了。” 沈屹骁依旧背身对门,直到听见高跟鞋的声音渐近。 他扭头,凌厉的眉峰下,冷然的眼底裹着淡淡一缕笑痕。 “好久不见,夜小姐,别来无恙吧?” 本该先发制人,却因他这假模假样的一句而让夜浓陷入几分被动。 但她情绪藏得丝毫不露,平静的脸上,长睫轻轻抬着,夕阳的余晖漫了星点柔黄在她脸上,也在她眼底落了浅浅一排阴影。 夜浓呵出一声低笑:“沈总的这一句好久不见当真是好久。” 听出她话里的不甘示弱,沈屹骁嘴角轻出一缕笑意。 “怎么,”他缓缓转过身来,“难道夜小姐不觉得,刚刚那句,才是分手多年的情侣再见该说的话吗?” 回京市前,夜浓不是没想象过和他重逢的场景,或步行在街头转角,或驱车相背而行。 她以为时间过去这么久,他们之间真的可以有一句:好久不见。 然而,现实总是和理想相悖。 无论是那晚她出电梯看见他脱口而出的:你跟踪我。 还是现在站在他的领地,与他针锋相对。 原来,现在的相见,才是他们之间最该有的样子。 夜浓心里暗觉好笑的同时,视线直直回望着他:“所以我是不是该配合沈总刚刚的那句,说一声,谢沈总挂念,我很好?” 她看过去的眉眼,含着缕讥诮:“可惜我今天过来,不是跟沈总叙旧的。” “那你来做什么,来求我?” 夜浓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求你?” “难道不是?”他优越的眉骨下,眸色清冷,“不求我,你手里的方案要如何通过?” 隔着距离,他那双犹如浸了墨的瞳孔,深邃,淡漠而又隐晦不明。 夜浓脸色不由一沉。 沈屹骁一步步走过来,高大的身影从她的脚尖,一点一点上移,直到完全盖住她。 “夜浓,”他脸色沉,声音冷:“被你玩了六年,求我一声,怎么了?” 从始至终贯穿在夜浓心里的刺,如今被他倒打一耙说出来,夜浓偏开脸笑了。 谁玩谁,现在再纠结,再讨论,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抬着下巴,眼神不卑不亢,不躲不避,“如果我就是不求呢?” 余音落地后是两人静谧而长久的对视,彷如一场没有硝烟的持久战。 沈屹骁视线一寸一寸掠过她的眉、她的眼。 过去觉得她甚是好看的鼻骨,如今都透着股让他陌生的秀挺。 他不是没有见过她的骄傲,可过去让他一度迷恋的硬骨,在此时,是那么的不合他心意。 可即便是这样,他都想碰一碰她。 问一问她:为什么就不能在我面前服一点点的软。 他自己再清楚不过,只要她说一句软话,他就可以放下过去的种种—— “沈总——” 她的突然出声,让沈屹骁眸光微动,心底腾升的期待在这一刻达到了峰值。 然而,撵着她刚刚喊他的尾音,传到他耳里的却是—— “就是这么对待生意伙伴的吗?” 刹那间,挤满他心脏的期待、侥幸,尽数破灭。 他看见了她嘴角讥讽的弧度,那么清晰,仿若一记重锤。 让沈屹骁一瞬回到了现实。 “生意伙伴?”他嘴角滑出一道兴味:“你是我的生意伙伴吗?” “不是吗?雾色和莱欧可是签了合同的,我现在作为——” 沈屹骁眉骨一压,毫不留情地打断她:“所以你是要拿你设计总监的身份和我讨论方案?” 上一秒他的音色有多紧,这一秒,他的声音就有多散漫。 “这个身份可不够。” 夜浓克制地做了一个呼吸,“那你想让我用什么身份?” 沈屹骁垂眸看她,深沉似海的眸光里有压